白粲和任素節、建令儀一家子熱熱乎乎過了一年餘。中間也風風火火的急著給素節找婆家。白、建兩人對女婿極為挑剔,總是不滿意。
一日晚間,三個人正吃飯,建令儀同白粲討論這幾日說親的人選。
“那個還好,就是模樣差了點。”說著向素節道:“張的俊又當不得飯吃,你也就別挑了。”
素節低頭吃飯,也不言語。
白粲笑道:“我的女兒如此貌美,怎麼就配不得十全丈夫。挑個相貌醜陋萬萬不可的。”
建令儀道:“沒辦法了,你做主,你說不行就不行了。”
素節到這裡露出笑容來。老安國侯為人古板無趣,比不得白粲會討女人喜歡。素節起初傷心換了個父親,不過住了一年,感到這個父親要比以前的好多了。過去的父親雖然也對她很好,但有弟弟在,自己總是可有可無。現今全家就只她一個,父親把她視作掌上明珠,百般寵愛,又是個有趣的父親。
飯吃到一半,有人過來道公子回來了。
白粲收了臉上的笑容,道:“這畜生回來了,可沒有死在外面。”
管家堆上笑道:“公子也知錯了,苦也受了不少。他若是個無足輕重的,死了也無妨。到底是老爺一條臂膀,收心了也就好了。”
白粲冷笑道:“他是什麼舉足輕重的東西,不是我早餓死了,我發慈悲養了兩條狗,現在反過來都要咬我。不信我一個個都了結了他們。”
建令儀道:“那個不識好歹的,要他娶雅規還嫌委屈了他。你還留著他,一條爛命。”
白粲道:“平時也就了結了他,如今非常時候,且再留幾年性命。”
管家一旁站在,心裡罵道:“禽獸不如,姦夫□□。”
羽蓴因拒婚惹得白粲大怒,發配一年多,很是受了罪。管家見他回來,人只剩一身骨頭,面無血色。
“屋子都收拾好了,公子回房沐浴休息。”
羽蓴笑著點點頭。聽見正房裡有歡笑聲。
“是誰啊?”
管家壓低聲道:“咱們府裡多了夫人小姐了。”說完鼻孔裡哼了一聲。
羽蓴道:“天倫之樂,好啊。但願他也該知道要積點德了。”
管家道:“那不知太陽打夜裡出來多少遍才行。”
此刻羽蓴站在燈影裡,一個俊削憔悴的側影。管家抬頭冷不丁看到,心裡一哆嗦,和白粲簡直一模一樣。
白粲快五十的人,更瘦了些。羽蓴這次因為消瘦不少,比往昔更覺像了。
素節在府中的日子雖自在,但耽誤了這些年,到底年齡長了,還未出閣,心裡愁苦。
建令儀信佛,常要進寺廟拜佛留宿,一月少說也要四五次。但自從出了事,往日為座上賓的名寺都不肯要她再去。她也顧忌,若是去了,免不得要遇到熟人,受人指點取笑。但整日關在府裡,也著實難熬。
白府後面臨山,順著小路進山走個兩裡,巧在有座寺院。寺院雖不比那些名寺氣派,卻也幽靜雅緻,且隔絕人煙。寺院裡兩個尼姑,有一個小尼姑服侍。建令儀時常要光顧,過去拜佛,不過醉翁之意不在酒,愛寺裡的快活。在這山裡小廟,又是不同往昔,是下裡巴人的快活,更刺激。要她隔三差五就忍不得要走。
因為怕白粲察覺,這人裡面的事最是門清的,便把素節帶上遮掩。說這幾年總是不順,帶著孩子去唸幾天經,轉轉運。
素節不知道她母親的勾當,也樂不得出門走走。不想廟裡窩藏的兩個面首裡,一個叫範昌的,對素節動了賊心。
尼姑罵道:“她可不是你能惦記的,小心他父親活剮了你。”
範昌涎著臉道:“那莫不是就是德紹第一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