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這裡已經五天了,白天兩人就是讀書喝茶。他一個人的時候也是做這些,她覺得自己好像他懷裡的小貓,有她沒她都是做一樣的事。夜裡她始終沒有贏過他一次,一沾上他就休想清心寡慾。
今天他出去了一整天,衙門裡總有好多事要做。雖然她見到他都是很閑的樣子。他公務很忙,難得有休息的時候。這次陪了她這些日子,也是難得的。
黛蘭有些不知所措,雖然有他陪也就是讀書飲茶罷了。從早晨起,坐一會兒,又去院子裡看看花草,又回來。想不起過去自己一個人是怎麼過的。
中午朦朧睡過去,醒來才睡了不到一個時辰。她在心裡算了算,來了也不到六天。
天色暗了他才回來,她正玩小貓。
“悶得慌嗎?我帶你出去轉轉。”
“好啊。”
出不出去都不重要,終於安心下來。
臨出門,他摘下一朵蘭花,給她簪上。扶著肩膀端詳了一下,笑著牽了她的手出門去。
兩人散了散去茶樓飲茶,窗外一大片木香花,白茫茫散著香氣,彷彿那香氣蒸騰而上,彙出天上一輪明月,連月亮也是香的。
她支著頭靜靜的看月亮。
“姑娘要買花嗎?”
黛蘭回過頭,見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提著花籃。她剛要拿一朵,道:“今日沒帶錢。”
“你可以要你夫君給你買啊。”女孩子朝他看了看。
“你也不一定帶錢了。”
他笑道:“我不帶錢一會兒怎麼走,難不成把你壓在這裡。”
蘭茞拿了一隻茉莉花苞串的手鏈給她戴在手上。
回去時候月亮已經老高,各家各戶陸續點上燈火,夜更加靜了。
“你怎麼不問我延宗怎麼樣了?”
她心提起來,故作鎮定道:“侍郎想告訴我自然會告訴我,若是不想,我問了也無用。”
靜夜裡聽到他忍俊不禁笑了一聲,他也故作正經道:“我還以為你忘了呢?”
她好想掐死他,她的確把這件事都忘了。
剛回去,見孟淑媛和女兒在門口站著,婆子一旁提著燈籠,昏暗的燭光裡也能看到殺氣騰騰的眼神。女人因為極其的妒忌。
“老爺。”聲音從牙縫裡發出來,帶著顫音,她不是哭,是努力剋制自己的憤怒。
蘭茞滿不在乎道:“夜深了,回去睡吧。”
孟淑媛比蘭茞大兩歲,年輕時候也是美人,雖然蘭茞把她歸為畫上美人那一類,但也是美的。又出身很高,出嫁前也是小有名氣。如今才三十七八歲,已顯出些老太太古怪刻板來。雖然她現在容貌也不是很老,她也努力的收拾,盡量顯得還是風韻猶存,但神色免不得透著幽怨憔悴。黛蘭知道,這都是不得男人寵愛的陳年積鬱。
蘭茞卻永遠是十幾年過去,還彷彿什麼都沒變過一樣。這樣兩人顯得更不搭。
孟惜憐眼裡含著淚,黛蘭覺得她和蘭茞一點都不像,其實可能都像了她母親。還不到二十歲,卻也漸漸顯出她母親的神色來。她和孟延宗成親也有些日子了,是擔憂他身陷囹圄,還是被冷落了呢。
黛蘭好強慣的人,孟淑媛刀子的眼神嚇不倒她,她若無其事的和他進房去,不卑不亢。
兩人睡下他也沒有提剛才的事,她心裡很失望,可是總要有城府才行,他不提她也不能提。
“你沒看見你夫人的神色。”
好吧,她又輸了。
“和我有什麼幹系?”
“你這個人,那你女兒呢。我看著都可憐兮兮的。”
他伏到她身上,臉離得那樣近,道:“咱們只說咱們的。”
貼上嘴唇兩人又婉轉纏綿起來。
雲歇雨收後,她在他懷裡,道:“為什麼一定要我。”
“傻丫頭,因為我喜歡你啊。”
“誰知道你喜歡的人有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