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商在寧楚最北的邊境,白蔵又是白商的最北處,常年陰冷。雖是盛夏,夜裡仍舊清寒非常。
一片荒涼之地上,坐落著眼前的一座高大城堡,黎境城。
在外人眼裡,這城神秘而恐怖,專司情報暗殺細作。沒有人知道它背後的勢力是誰。他就如此超然朝廷控制,堂而皇之的存在著。
它的眼線遍佈天下各處,威力之大超乎想象。任何人都可以成為它的主顧,但需要不可想象的財富或者秘密,平民百姓只可望而卻步。即便是王侯將相,皇親貴胄,若非真的到了逼不得已,破釜沉舟之時,也決不敢來此相求。這裡或許一年也遇不到一件事,一旦有事,就是石破天驚大事。
這座城從未燈火輝煌過,夜裡只點著零星燈火。守夜人都穿黑衣。冷月下,更加陰森恐怖。
一個女孩正站在月亮下,穿著一身黑衣,頭上只帶著一隻細冰晶流蘇簪子,月光下閃閃發光,搖搖擺擺。女孩的面色比此刻的月色還要冷,超然物外的絕塵冷豔。
“姑娘,主上有令,您已被逐出黎境,再不是黎境人。不可入內。”
殷姜笑道:“什麼時候主上改了規矩,一旦入了此地,生是黎境的活人,死是黎境的死人,從來沒有驅逐這一說。”
“主上的意思,姑娘應該明白。”
“進去通報一聲,他今日不要我進去,我便不走了。”
殷姜說完,也不找個有樹石依靠的地方,專撿一處最冷的,頭下枕著包袱,側身一趟。
夜越來越深,冷風侵肌浸骨,後來又下起冷雨。
雨下了一會兒,城門豁的開啟。幾個丫鬟撐著傘跑出來,忙著給她披厚衣服撐傘。
進了屋子,她全身已經淋透,冷的直發抖。丫鬟們手忙腳亂給她換幹衣服,燒洗澡水。
她的丫鬟烹苔道:“姑娘真是的,再有什麼氣惱的,也不能這樣作踐自己的身子。”
殷姜負氣道:“怪的著我嗎?有人非要我在外面淋著不可。”
“鏡君若是真狠得下心,也不要人開門了。”
掃晴也道:“可不是嗎?還不是心疼姑娘。”
殷姜洗過澡,換上一件青蓮色銀色折枝姜花綢袍,鏡子前端詳一下,溫潤動人。便叫丫鬟們睡了,自己散著頭發就直奔他房裡去。
丫鬟道:“主上已睡下了。有什麼事姑娘明日再說不遲。”
她並不理睬,敲門道:“你要我進去,我有話要和你說。”
丫鬟自顧走開了,要他們自己鬧自己的。
她在門外叫了許久,就是不見有人。
“你不出來,我在門外站一夜。”
殷姜著了氣惱,又敲又撞,自己的莫大冤仇全轉到這扇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