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桃花杏花已經開了,空氣裡彌漫著淡淡的香氣。這是她最喜歡的時候,第一次這樣愁雲慘淡,心如死灰。
芷鬱回來了,一進門就直奔她房裡。黃鸝笑道:“王爺回來了,姑娘快準備啊。”
她騰的從床上起來,鏡子前倉促理了理頭發。
芷鬱坐下笑道:“怎麼了,頭發都毛了,我不在你就只睡大覺了。”
她微微一笑,再見他好像恍若隔世。
端了茶碗到他跟前,他緊緊握住她的手,然後掀開茶碗,裡面淡綠茶湯上赫然飄著大紅色的鷺絲花。
芷鬱嘴唇顫著,手抓著她的手,指甲快嵌進她肉裡。她感不到疼,只知道一切都完了,他什麼都知道了。
茶盞落到地上摔的粉碎,他站起來,神色哀傷悲慟道:“你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嗎?”
“我……”
他從袖子裡甩出一沓信在她身上道:“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你和白羽蓴。”
她撿起一封信,竟是白羽蓴的筆記,寫給她的情書,還有一封,是她的筆記,寫給羽蓴的情書。心中大概是她厭惡黎王,心心念念想他,一句“芙蓉帳暖春宵長,合歡核桃終堪恨,裡許元來有別人。”
雪薔大喊一聲:“是白粲冤枉我!這不是我寫的,也不是他寫的。他能模仿任何人的筆記。”
黃鸝作勢跪下道:“王爺饒命,都是姑娘和公子做出事來,繞我一命。”
“那天的話呢?你和你父親的話我一字一句都聽得清楚,你如今真的要殺我。”
雪薔踉蹌了一下,幾乎跌倒下去。
“那天你也在。你和他要試探我。”
“沒錯,我萬萬沒想到你真的答應了,今日又真的做了。”
兩人不自知都已經淚流滿面。
“我一直以為你對我是真心的。”
聽到他這句,雪薔喊道:“我沒有,我和白羽蓴是清白的,我沒有騙過你。我怕白粲會真的害你,我沒有下毒,你相信我。是白粲,他為了要你離開我,為了你可以喜歡任素節。”
她不希望他傷心,把自己的愛情當作被玩弄的笑話,她不能要他對愛情再也沒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