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過了十五崇華那邊有訊息說要給羽蓴定親,人選是任雅規。雪薔聽了愁雲慘淡起來。白羽蓴的人物,娶那麼個粗鄙□□的女人。想來好漢無好妻倒是有這麼個說法,但也不至於此啊。
雪薔寫信去確定訊息,羽蓴很快回信來。信裡講並沒有確定,還不必替他憂心。若是老頭子真的有這個意思,自己誓死不從,遁入空門他也沒辦法。話裡透著玩笑意思。
羽蓴自幼受白粲挾制,言行頗為嚴謹。雪薔和他難得見面,也覺出他的變化來。似乎都無所謂了。她把信收在信匣裡,心想:他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夜裡兩人講起這門親事,芷鬱道:“要是真的,卻是可惜了你義兄。”
“天鵝配只癩□□。”雪薔嘆了口氣,道:“不會是真的吧?”想想又道:“若是老頭子非要,還不是一句話,難道在劫難逃了。”
她也沒再說下去,她知道她父親和建令儀的事他一清二楚,心裡總怕因為這事把她也想歪了。
年後芷鬱去了德紹,面子上講是受任表正之約去住幾日,任老夫人既在寧楚住了這些日子,禮尚往來。誰也看得出這是替他們家大小姐討夫婿。
他不好不安撫去那邊住些日子。他一走雪薔心裡又空了,他在那邊,她看不見摸不著。任表正又是那樣的浪蕩公子,男人聚在一起,酒色之事,一條魚就帶壞了一池子。
這期間又有一件更愁人的事,就她父親和芷鬱因為邊境守兵的事似乎鬧翻了。一閑下來就要苦惱。
雪薔獨守空房,整日怏怏不樂,又不能顯出來,心裡沒個發洩,更惱人。好在這時候羽蓴公幹途徑寧楚,兩人見了面雪薔大吐苦水。提到和任家的婚事,羽蓴卻出乎意料道:“若是老頭子有這個意思,我也沒什麼。”
“你還真的要娶她?”
羽蓴嘆氣道:“人生大苦,了無意趣。娶她不娶她能怎麼樣?”
“你到底怎麼了?”
羽蓴笑道:“沒什麼。”
羽蓴走後沒幾日,一天雪薔到街上閑逛,進一家她常去的茶樓飲茶。
還沒到三月份,樹上只露出一點綠色,天氣還是清寒,她覺得更冷了。
正望著窗外出神,冷不丁後面有人叫她。她身子顫抖一下,彷彿後面有鬼魂叫她。
回過頭,聲音有些不自然道:“父親?”
雖然父女兩個一直生疏,但從未如此時此刻這樣別扭。
“怎麼在這?”
他父親向她瞥了瞥頭,示意她進裡間去。
進去後她也先不說話,卻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為父此次來並無人知道,你知道為什麼?”
她搖搖頭。
“黎王要娶任素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