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婆子半夜被叫醒,只穿著單衣,在冷地裡站了半天,到了黎王面前,頭抵著地跪著,嚇得魂不附體,抖得像兩個陀螺。
“就是她們。”
雪薔還沒答話,地下兩個大哭著求饒命。
“住口!”
兩個婆子戛然而止,繼續抖著。
“是不是?”話聲又溫柔起來。
雪薔輕輕點點頭。
“我吩咐過,切不可對姑娘無禮,你們兩個不要命了。”
一個婆子顫顫巍巍道:“王爺饒命,這都是任家小姐的吩咐,我們不敢不從。”
另一個接話道:“卻是任家的意思,任家小姐說了,往死裡折磨,只不死別叫人看出痕跡就行。”
芷鬱聽了,拳頭握得發響。
“把這兩只母狗給我活剮了!”
地下兩個呼天搶地磕頭搗蒜的求饒。
“帶下去!”
兩個婆子被拖拽出去。
芷鬱要人找幹淨的衣服給她換,她道:“我不換,這裡哪裡有幹淨衣服。那些髒婆子的東西我才不要用。快些回去。”
“好,這就回去。”
他抱著她剛要起身,她一隻小手抓住他衣領。
“怎麼了?”
雪薔虛弱道:“不要亂殺人,都是受人擺布。”
“她們傷你一分,我要她們數倍賠罪。如今的罪,剮了已是她們造化,要她們永世不得超生才好。”
雪薔笑道:“你以為你是誰,你想要人不得超生也要自己是神仙。你只有本事要我不得超生。”
“再不要說了,再說我活不了了。”
“少胡說。因為我亂殺人,早晚也要報到我身上。作孽越多,他日要加倍還到自己身上。得饒人處且饒人,為的不是心善,是自己積德。”
“我心裡過不去。”
“你心裡過不去,就是安慰我了。我以為你再也不要我,要我在這折磨死。”
“傻丫頭,我怎麼捨得,我若知道,死也不要你來這裡。”
過了一會兒安和出去傳話,外面跪了一地婆子,個個大禍將至的樣子。
“王爺口諭:‘膽敢於我愛卿酷刑,本想這裡但凡一隻蒼蠅也不該再活,兩個首犯淩遲三日。但白侍郎慈心,念上蒼有好生之德,不忍因她傷及人命。故爾等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兩首犯賜雪屑針十針,水牢三日,受刑後革職出去。其餘人每人賜一針雪屑針,暫留任上發落。”
眾人聽了提著心放下來,雖然雪屑針難捱,但就一針,而且她們自有減輕疼痛的辦法。芷鬱也知道些她們的伎倆,吩咐下去,其餘人都可馬虎,那兩個婆子不可鬆懈。
他把她嚴嚴實實的包在鬥篷裡,抱著出羈侯所。雪薔沒多少力氣說話,一路上只是縮在他懷裡。
他知道她很冷,叫車夫再快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