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任家大小姐真是厲害,王爺才來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叫走,晾了這麼多天。就算是侍妾,也不帶這麼不給臉的。”
“就是,怎麼說也是白侍郎的女兒,到底也算是千金小姐。”
雪薔枕著雪茸懶洋洋的讀著書。這是她聽到下人們悄悄說的。
事情就是如此,不從別人口裡聽到,總還覺得自己並沒有那麼慘。別人也這樣說,看來自己真的夠慘了。
雪薔渾渾噩噩過了幾天,又開始專注制薰,即可以找事不想他,自己也再不能荒廢正業。畢竟他要她是求才,自己初來乍到,總要有所表示才對,要不然他喜歡不喜歡且另說,在瓊臺共事面前不能沒臉,說她徒有虛名。
芷鬱在封地應酬了十幾天回府,一進家門心裡就小鹿亂撞癢起來。他故意傍晚才回來,怕白天回早了,等不及見那朵薔薇花,要人笑話。
雪薔一點也不知道他回來了,下人有意不告訴她。本來才留了一夜就扔下她去找別人,一走就是快半個月,好不容易回家來,要是再不到她房裡來,任誰也受不住這窩囊氣了。怕就怕他不來。
芷鬱一進門,丫鬟們好像天上掉下來一般,歡歡喜喜迎上前去。
“姑娘呢?”
“在後園讀書,奴婢這就去叫。”
芷鬱止住,自己去找她。剛過垂花門,見她穿著白紗衣,披著頭發,一隻手扶著頭,另一隻手寫著什麼。後面一大叢的白薔薇花,花枝上點著白紗燈,夜風一吹,漫天的白花瓣,落得她滿身滿頭。書案一邊堆著一大摞書,被風吹得刷刷響。她的神情仍舊清寒專注,冥想著,帶著淡淡的哀愁。身旁一隻白絨美麗的靈獸,安靜的伏在她腳邊,下凡的仙子和守護神獸。
他看得怔住了,從未見過這樣美的意境。她的長發衣袖被風吹起,他深怕她要飛走,真的羽化登仙。此情此景是這樣美,她是這樣的美,他好像呼吸都凝住了,深怕打破了這美景。靜靜的看了半晌,悄然轉身離開。
出了院門老遠安和才小聲問道:“王爺怎麼了,為什麼又走。”
芷鬱微微一笑道:“不要打攪她。”
回去芷鬱和衣躺在床上,心裡還想著剛才的光景,這女孩真非同尋常。
不知不覺想得夜已經深了,芷鬱起身要梳洗就寢。
安和道:“王爺,今夜不去是不是不妥。”
芷鬱這才想起來,那裡丟了魂,深怕攪擾了美景美人。可自己第一天回府不去她那裡,豈不是冷落她,要她人前失了顏面。
“你去問問,什麼時候她睡下了,我才去。”
只等到快辰時,那邊才傳話說她睡下了。芷鬱這才過去。
雪薔喜歡夜裡做事情,無論讀書還是辦公都是天黑以後有精神。這些日子她正研究一種耗材配製的新方,睡得晚。
芷鬱不要丫鬟叫醒她,就自己悄悄進房門去。雪薔沒睡熟,感到有人從後面摟著她醒過來。
“是我,睡吧。”
他在她脖頸上親了一下,摟著軟軟的睡了。
第二日她過來,還是一個人,昨夜是做夢嗎?好像他來了。
香嫋端著洗臉水笑嘻嘻進來道:“王爺一早和蘭侍郎、巡按禦史去芳草閣聽戲了。京裡來了人,應酬推不掉的。”
“王爺昨夜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