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有將自己武裝成刀槍不入,武裝成百毒不侵,讓自己沒皮沒臉,才可以有一絲渺茫的機會。
她對著鏡中那個妖嬈美麗的女人笑了笑:洛傾璃,自洛宮破的那天起,你便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大長公主了,從此以後,你是奴隸,哦不,是比奴隸還要不堪的女人!
你要對著你的仇人笑,不管他如何汙辱你,你不但不能有任何怨言,反而還要感謝他,感謝他肯賞臉多看你一眼!
鏡中那個女人眼睛水霧朦朧,悽悽楚楚,洛傾璃滿意地眨了眨眼睛,將那絲水汽眨去,這才揚起唇,露出了一個嬌軟的笑。
屋外響起季絃歌熟悉而穩定的腳步聲,然後,是綠旋輕輕推開門的聲音、季絃歌抬腳走進來的聲音。再然後,她從鏡中看到了他。他一步步走來,越來越近
他的手搭在她的肩頭上。
她今天晚上穿了一件桃紅色抹腰,外面只罩了一層薄薄的輕紗。他的手放上去,掌心的溫度倏地鑽進她的面板。
洛傾璃顫了顫。
她忍了又忍,努力了又努力,終是沒有辦法擠出一絲笑來。
她站起來,迎著他暗芒湧動的眼睛,半靠在他胸前,抬起雙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她聽到他重重地撥出了一口氣,然後,一隻強健有力的手臂攬住了她的腰身。再然後,她的身體被他帶著,撞上他,緊貼著他。
她聽到他喉中發出難耐的吞口水聲,然後,她的腹部
他的氣息,一如從前,滾燙而炙熱,帶著絲絲引人神往的幽香。
她的心底卻升起一股強烈的厭惡與鄙視,表面上,她卻揚起臉,將自己的唇輕輕落在季絃歌的唇邊。左邊,右邊,中間,她的吻如同飄落的花瓣,紛紛揚揚落在平靜無波的水面,水面蕩起一陣陣漣漪
季絃歌發出幾聲粗重的呼吸,迅速化被動為主動,兇猛地含住了她蜻蜓點水般的唇。
他抱起她,她溫順地靠在他胸前,被他抱到床榻之上
她落到大紅的錦被之間,瀑布似的漆黑的發、雪白的肌膚、豔紅的唇,交織成一副豔麗的色彩來。
兩人呼吸相觸,黑發交纏……
一夜纏綿。
第二天早上,洛傾璃半睡半醒之間,隱隱約約覺察出身邊的人坐了起來,她強睜開眼睛,掙紮著坐起來,取了身邊的衣服,半跪在床上,一件一件為季絃歌穿戴。
季絃歌的眸子風起雲湧,晦暗不明。他盯著她,一直盯著,不說話。
洛傾璃迎上他直直的目光,開口道:“我今天想去牢裡看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