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絃歌臉色一沉。
洛傾璃硬著頭皮道:“你答應過的。”
季絃歌臉色越發陰沉了一些,眼中寫滿了“看吧我就知道是這樣。才一夜而已,你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了”的別樣意味。
洛傾璃看懂了,卻假裝不懂,她靠近了些,試探性地將自己的唇落在他頰邊。
“好不好?好不好?”
季絃歌一把推開她,徑直坐到床邊,自己穿鞋。
洛傾璃全身都在顫抖,不知是冷的還是羞的。忽然,眼前一熱,似有淚水即將湧出。她用力側過身,躺在床內側,拉過被子將自己矇住。
瞧,她多傻啊!她已經下賤到如此地步了,竟還是達不到目的!這還不夠嗎?還不夠嗎?!
她蒙著頭,咬著唇,極力強忍,可是,屈辱的淚水還是一顆一顆地往下掉。
這個王八蛋,說什麼只要她討好了他他便答應她一個心願。這哪裡是答應?他分明是在玩她!
昨天夜裡,她身上每一寸肌膚都被印上了季絃歌這三個恥辱的烙印。如今,全身都在痛,它們似是在嘲笑她的愚蠢譏諷她的痴人說夢。
哈,她這算什麼?她真的是自取其辱!!
正哭得稀裡糊塗的時候,一隻手伸過來,扯住了被子,就要掀開。
洛傾璃死死抓住,與之抗衡。她這副樣子,才不要被人看到!
那隻手卻極為堅持。雙方的力量懸殊本就極大,只一會兒,洛傾璃便被秒殺了。
她流淚滿面的臉便沒有任何遮擋地暴露在他面前。
季絃歌眸子一眯:“你生氣了?”
任誰被這樣擺了一道都會惱羞成怒的好不好?她沒把巴掌摔到他臉上都還算是輕的了!
洛傾璃怒道:“你還想要幹什麼?嫌玩我玩得還不夠嗎?!”
她哭得太厲害,淚水流了一臉一脖子。
季絃歌手指一緊,緊握成拳。心底某個堅硬的地方,似乎有什麼東西狡猾地鑽了進來,攪得他整顆心都異常柔軟。
“我乏了,起來給我梳頭,不許人幫忙,要好好梳,梳到我滿意為止,不然,你休想去!”
季絃歌板著臉,自己穿好鞋子,坐到梳妝臺前。
洛傾璃兀自哽咽著,聽到這句話立馬呆住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忙飛快抬手在自己臉頰上抹了一把,隨即,三下兩下披上衣服,鞋也來不及穿,一路跑到梳妝臺前。
“好的,我會梳得很好的。”似是怕他反悔,她一把搶過梳子,小心翼翼地珍而重之地一下下落在他的發間。
事實上洛傾璃嬌生慣養地,從未幫人梳過頭,因此梳得並不好,她的手時輕時重,好幾次扯得他頭皮有些疼。
季絃歌卻一句話也沒說,嘴角輕輕上揚,微微閉著眼,頭在她的手指之下一會兒偏向左邊,一會兒倒向右邊。他臉上沒有絲毫不耐煩的神情,倒像是一副極其享受的樣子。
他記得,很多很多年前,她還是個很小很小的少女,那時她也是這樣,說要為他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