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絃歌:“我與洛國,是生死大敵。兩年前攻破洛都,洛氏皇族恨透了我。此次不幸落在傾璃手中,我原本以為是非死不可,沒想到竟然還能活著。還得感謝上天庇佑,感謝傾璃顧念舊情。”
你與她自小就認識又有什麼用?她喜歡的人是我!為了我,她拒了夜流光的求婚。在知曉我的身份後,她沒有置我於死地,這說明她心裡有多在乎我。
你做了他的丈夫又能如何?她心裡面的人,從來都不是你!
趙仲由一向溫和的眸子終是染上了一層冷意:“是阿璃讓你來看你的。你與她的事,她都告訴我了。她說她不想見到你,因為一見到你,她怕她一時忍不住,失手殺了你。對了,平陵君你知道她為什麼不想殺了你嗎?”
頓了頓,趙仲由目光一眨不眨落在季絃歌的臉上:“活捉下你不容易。你若是死了,你的那些軍隊便會很快打過來,為你報仇。哎,如今的洛都剛剛經歷過政變,人心還不太穩定,實在是不宜再經動亂。可是你活著便不同了,我們已然將平陵君被擒的訊息散了出去,並派了人去了平陵,讓他們割幾個小鎮子給洛國,平陵那邊如今是月公子主事,月公子為了自己的姐姐,必定會千方百計來救你,至於割讓幾個小鎮子這樣的小事,他定是毫不猶豫便會應下的。想來這事很快便會有著落了。”
季絃歌眸子眯了眯:“他不會同意的。”
趙仲由笑得輕松隨意:“怎麼會?我們的人可是拿了平陵君身上的一樣東西去的。即便是月公子不認得,平陵君的妻子必定識得的。她至今尚未有孕,平陵君如若再有個三長兩短,東平這座大城池豈不就呵呵,平陵君該知道會怎樣。”
“他若是同意,我們便多了幾個小鎮子。再過些日子,我們再去將夷陵城要過來也是可以的。”趙仲由愜意地笑道,“他若是不同意麼也對,如今的平陵本就在他的掌控之中,你反正是沒用了,平陵君倒是可以換人做。反正季王也已經不管事了,他的兒子們死的死傷的傷,誰做平陵君不是做呢?總好過落入洛國人之手。平陵君,我說得可對?”
他說的,季絃歌也想到了。
但是
季絃歌眯起眸子,將心中翻湧的情緒盡數壓下,緩緩道:“你說得沒錯。我如今在你們手中,步步都在你們的謀劃之中。只是,趙公子此次前來,應該不會只是為了告訴我這些的吧?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趙仲由:“平陵君很聰明。我最喜歡跟聰明的人說話了。”頓了一頓,道:“我想要知道,阿璃在信都的時候到底發生過什麼。還有,你與她之間,是怎麼回事。”
季絃歌:“你覺得我會告訴你?”
趙仲由:“這可由不得平陵君了。”
“從小你就囂張跋扈不可理喻,可是父王母後從未虧待過你!你想出宮便出宮,想要什麼有什麼,母後如此這般地寵著你,你搶走了母後所有的愛,她最愛你,只愛你,可是你呢,你就是這樣報答母後的嗎?!洛傾璃,你不是個東西!你要是不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就好了,我恨你!恨你!!”
“洛傾璃,是你,你這個罪人,兇手!是你害死了母後,是你讓洛國滅亡,是你!你這個洛國的罪人!你還我小語,還我母後,還我洛華!”
“就你?你配嗎?!”
“我對你下手,你不知道我為什麼對你下手嗎?哦,我忘了,你失憶了!失憶了真好,什麼罪孽都不用背了,反正你的罪,有人為你頂,你所做過的惡,有人為你接受懲罰。”
“洛傾璃你給我記著:母後是被你害死的!你是弒母的罪人!”
一個個字,如同雪亮的匕首,一刀一刀,剜著她的心。洛傾璃雙手捂著耳朵,身體蜷曲著跪在地上。
疼!
好疼好疼!
恨不能死去一般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