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絃歌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不在井底了。身上的傷還是很痛,不過,卻被仔細地處理過了。
抬頭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正身處一間牢房裡。牢房不大,卻也算幹淨,牆角的稻草是幹的,上面居然有兩床棉被。
看來,那個人終究是沒有對他做得太絕。
兩年前,他也曾被她抓過。那時洛羽手下的人可沒給他好臉色,他曾挨過一鞭子。
他落在她手裡,她可沒有給他好日子過過。
虧他還在心裡以為,她待他是不錯的。
季絃歌自嘲地笑了一下。
這時,外面響起一陣開門的聲音。
很快,從石階上走下來一個人。
不是洛傾璃。
是一個青衣的少年。
少年有著與同齡人所不同的高大挺拔的身材,面目端正俊朗。他的手抄在身後,行走間氣度極佳,一看就是世家公子。
但是,他的身上並沒有普通的世家公子所擁有的紈絝之氣,他氣質冷凝,如天上孤月,又如高嶺冰雪,眉目間卻有著一絲難得一見的溫潤。
洛都幾大世家,他當年拜訪過不少,卻從未見過這樣的人。
除了趙家那位公子。
幾乎是瞬間,季絃歌便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如今,能來這間地牢的,除了與洛傾璃關系親密的趙仲由,還能有誰?
一想到這個少年與那個人的關系,季絃歌的心,就不經意地疼痛了一下。
趙仲由在牢前站定,不急不徐地道:“平陵君。”
季絃歌站直了身子看著來人:“趙公子。”
趙仲由點了點頭,閑閑道:“平陵君來了幾日了,在下俗事繁忙,未來得及相見,平陵君住在這裡,可還習慣?”
一副閑話家常的口氣。如若此時有外人聽到這話,一定會以為這兩人是主人與客人的關系。
季絃歌亦心平氣和地回道:“有勞趙公子費心了,此處雖然簡陋,但是比起井底,還是好了太多了。”
言下之意是:我闖了洛宮,本是死罪,可是傾璃心疼我,見我又冷又痛,便差人來給我治病,並給我挪了一處幹淨的地方。你看,她心中是有我的!
趙仲由似是沒聽出這裡面的弦外之音,淡淡道:“平陵君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