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在十方超度之時,這兩隻鬼差被自己鎖魂的鬼差扯得踉踉蹌蹌的模樣——
嗯……這兩個鬼差的業務能力看來真的不太得協…
這兩隻鬼差悲贍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就嘻嘻哈哈地拉著我起冥府裡好玩有趣的事情來。
他們業務能力不太得行,但這嘴皮子上的功夫確實是溜得很,口若懸河,唾沫橫飛,時不時拍拍自己的大腿增加音樂效果。
我伸手拂過身邊影影綽綽的曼珠沙華,揚起片片火紅的花瓣。
他們從一個火熱,一個冰冷的墨川莫麗夫妻到鬥嘴耍寶的黑白無常,又到熱鬧非凡的陰司街,在江傲眼裡枯燥地沒有一絲變化的死寂之地,在他們口中逐漸變得鮮活起來。
果然……八卦無論是在什麼地方,都是能讓周遭環境迅速鮮活起來必備的要素啊。江傲就是沒有一顆善於挖掘八卦的心才會這麼無趣。
我笑著盯著他們感嘆道:“你們乾脆去陰司街上當書先生吧,賺的一定比當冥府鬼差的俸祿高。”
“但這個是鐵飯碗啊,響噹噹的鐵飯碗!不一樣。”
“……”
“我們的才華也就偶爾散發兩下,就格外有魅力。昨我們還把黑白無常鬥嘴的事情翻了七八個版本廣為流傳呢!”
“……”敢傳黑白無常的娛樂版頭條,也算你們有本事。
很難想象,黑無常那樣嚴肅木訥的『性』格能和陰陽怪氣、看上去就一肚子壞水的白無常鬥起嘴來。
“唔……其實也不算是鬥嘴,更多時候是白大爺在欺負黑無常,黑無常只能頂著自己黑得跟鍋底似的臉怒氣衝衝地瞪著白無常,但這種眼神攻擊對他似乎造成不了什麼物理傷害。”
……這才正常吶,那白無常臉上那一抹又邪氣又陰險的笑容,嘴角高高翹起,眼尾耷拉下來——誰跟他鬥嘴啊?鬥嘴都糟心的很。
鬼差撇撇嘴,對白無常大人進行了人品上的無情吐槽:“昨黑白無常兩位大爺和城隍閻王一起搓麻將,白無常明明輸了,硬是要賴賬呢!哼哼,黑大爺的那張臉被白無常氣的更黑了呢!”
“就是就是,黑白無常不是好兄弟嗎?怎麼還能這麼坑呢!”
眼前突然倒吊下一張放大的蒼白的臉,猩紅的長舌一下子勾住了一個鬼差,嚇得他們哇哇大叫,屁滾『尿』流地撲在我身後,戰戰兢兢地抓著我的衣袍往外看。
“大老遠就聽見有人我老白的壞話,原來是你們兩個東西在背後嚼我的舌根,唷喲喲——來,讓我好好關心關心你們兩個傢伙。”
白無常寬大的衣袍展開,隨風舞動,邪氣陰森的三角眼若有似無地在我們的臉上一一掃過,驚起了我一身雞皮疙瘩。
我艱難地嚥了兩下口水:“白、白大爺……”
他的眼神掃過我『裸』『露』在空中的面板,陰森詭譎的笑臉在我的臉上定格:“娘娘好呀,看來帝君大人還是很心疼你嘛,大早上的就能胡蹦『亂』跳地在忘川河邊瞎轉悠,還有空聽這兩隻不知高地厚的混賬東西我的壞話,我今早一起床,鼻子就癢癢的,直想打噴嚏,原來就是你們兩隻家巧搞的鬼。”
那兩隻鬼差哆哆嗦嗦地拽著我的衣角做鴕鳥狀,掩耳盜鈴。
……我,你們兩隻鬼差膽子這麼,還嫌棄前輩們笑話你?!
作為一隻鬼竟然害怕鬼,作為一個鬼差的基本業務素養在哪裡?
我清了清喉嚨,轉移話題:“白大爺這是要往哪裡去?”
“醧忘臺。”
白無常揚起白袍,邪氣萬分的三角眼高高揚起,消失在我們眼前。
這兩隻鬼差依然拉著我的衣角,不敢抬頭。
我無語地抽了抽嘴角:“膽鬼,出來了,白無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