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梨衣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她對本殿內即將會發生血腥事件無感。
可惜的是源稚生在會議前就收走了她的遊戲手柄,還說今天的賓客很尊貴,作為重要的參會人員,上杉家主不能做出失禮的事。
繪梨衣一向是很聽話的,所以即使是今天的會議再無聊,她都是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著。
橘政宗也是目不斜視,大家都理解他的反應。
作為大家長,應該怎樣面對本家裡犯下錯誤罪行的後輩呢?
厭惡麼?憎恨麼?嫌棄麼?還是可憐、可悲、可恥?
最多的應該是難過吧?大家都這樣想著。
大家長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像是和煦的太陽,每一個後輩都被他陽光照耀著,所以他才會有如此的威望。
殿內犬山澈掙扎地起身跪坐好,一旁有人盛上刀劍,他伸出顫抖不止的手,拿了一把脅差。
轉瞬之間一根食指落在冰涼的地板上,殷紅的血流淌了一地。犬山澈沒有任何猶豫,切完手指後也沒發出任何慘叫或哭喊,他甚至連臉色都沒有變化,平靜地不像是受刑者,而是執行者……
圍觀的黑道大老們面色沒有任何變化,只是看見犬山澈的平靜反應後暗自點頭。
蛇岐八家因為跟黑道關聯太深,這裡的每個人都奉行極道文化,崇尚勇氣和視死如歸的覺悟。
一些年輕人保持著酷帥的高冷性格,但一到緊要關頭就原形畢露;還有一種人整日嘻嘻哈哈的,上門收債社團火拼前都喜歡先講冷笑話暖場。
這兩種人都被前輩們不喜,前輩們最喜歡犬山澈這種少說話多做事,手段狠厲果決的後輩,不僅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還有超乎常人的冷靜和毅力。
有的大老已經在計劃這件事後,親自去招攬犬山澈的準備了——按照慣例犬山澈犯下難以饒恕的罪行,被執行部革職是必然的。
犬山澈平靜地切完指後還握著脅差,他目視前方,車禍後傷勢尚未痊癒的雙手忍不住顫抖……
果然姜奕繼續說:“我要的是中指!”
眾人感覺有點不妙了,一些老傢伙們直起身體抬頭望向姜奕的方向,似乎是在聚焦視線給姜奕施加壓力。
姜奕懷裡的世津子也微微顫抖,她像是想起了什麼,斜視著姜奕嘴角那澹澹地笑意只覺得有些恐怖了……
犬山澈沒有猶豫,他拿起脅差,這一次切掉中指有點費力氣了。
刀子從指根割進肉裡,卡在了骨縫裡,但犬山澈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了。
眾人看著他艱難的動作有些唏噓,再看向犬山澈的神色後忍不住地一怔……那表情不像是在切自己的手指,更像是賣豬肉的老闆在平靜地替客人割好對應重量的豬肉……
犬山澈勐地起身用力,中指被他順利地切下,因為力道太大脅差又切入無名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