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景升進了屋,也不點燈,摸黑盤膝坐在了床上。
“你是誰?”齊景升自言自語道。
“咱們見過一次,你還給我跪下磕頭來著,這麼快就忘了。”齊景升笑著自問自答道。
屋內陷入了死寂,就連呼吸聲都不可聞。
幾息過後,齊景升猛地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道:“鄭老宮主?”
說完,齊景升瞬間又變了神情,笑著點了點頭,“你不要怕,我就是暫時用一下的身體,日後你還有機會重新掌控。”
齊景升臉上表情變得驚慌,幾欲是帶著哭腔,說道:“為什麼要奪舍我,我還不想死啊。”
“整個碧螺宮就你這皮囊合適。放心,我會比你更加愛惜這軀體的。往後你就歇著吧,只要你能堅持意識不滅,事成之後我會讓出身體,到時候你就可以坐享我為你贏得的一切。”齊景升笑著說道。
話了,齊景升徹底閉上了眼睛。
等他再次睜開眼睛,已是數月之後,渾身元嬰氣息雄厚內斂。
他喃喃道:“太慢了,還是要去碧螺島才成。”
與此同時,好不容易團聚了的陸家三口,再次各奔東西。
陸延之起身去往文廟,陸雲溪動身前往桃符洲,而陳姨則依舊守著自己的小茶樓。
至於許雲儒,則又到了北冥洲。
一路上他都沒發現,一個半大的孩子遠遠地跟著他,從他離了碧螺宮起,一直跟到了北冥洲。
白石城外,鐵匠鋪內。
老鐵匠的徒弟還在,那個名叫鞦韆的丫頭也在,唯獨老鐵匠和先前的那個幫工,不見了蹤跡。
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聽聞老鐵匠不在,站在院中猶豫不定。
風玉堂苦口婆心地勸道:“大叔,您就說您要打什麼吧,我這手藝和我師父不相上下的。”
漢子不為所動,甚至還有要走的趨勢,顯然是不信這鬼話。
風玉堂趕忙一把拉住漢子,勸道:“價錢好商量。再不濟,我打出來的東西,您要是看不上,那我不收您半分錢,您看成嗎?”
漢子似有心動,想了想後,扯著大嗓門說道:“那成,我是個殺豬的,想打三把殺豬刀。不過咱可事先說好了啊,我本就是衝你師父這手藝來的,你要是打出來的東西不能用,我可不給錢。”
“沒問題,您就放心吧。”風玉堂見對方鬆了口,連連笑道。
漢子又道:“三把刀,一把殺豬開膛的牛耳尖刀,一把碎骨刀,外加一把薄刃剔骨刀。”
風玉堂瞅了漢子幾眼,說道:“勞煩您把手伸出來給我看看。”
“幹啥!”漢子一臉不樂意。
風玉堂賠著笑,解釋道:“您別誤會,我就是想看看手,順帶試一下您手上的勁道,這樣才能確定刀的尺寸,和重量。”
漢子也是老屠戶了,一點就透,他知道這傢伙什用起來要想順手,首先這尺寸和重量,就得和人搭調才行,遂伸出了右手,任由風玉堂檢視。
諸事交代完畢,漢子心裡雖已高看了風玉堂幾分,可仍舊不放心地叮囑道:“小夥子,你可上點心啊,我大老遠來一趟可不容易。”
風玉堂嬉笑道:“您放心,我絕對給您用上好的材料,手藝更是差不了的。三日後,您按時來取便是。”
漢子點了點頭,這才稍稍放心。
風玉堂目送他離去,心裡暗喜,師父走後,自己終於開張了。
扭頭正要準備去開爐,恍惚間看見院門口又來了個人,再仔細一看,不由一拍大腿,迎了上去,大喜道:“哎呦!二狗子。我的大兄弟啊,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許雲儒笑道:“是不是挺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