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這一切都成空談。
陸雲溪見父親這般模樣,以為陸延之不同意,便解釋道:“他修為高了,以後要是遇見了麻煩,那我就不用出手了,所以還是給他留著的好,你不用擔心我,我不會耽擱了修行的。”
不待陸延之回話,陸雲溪便跑了出去,生怕晚上一分,便會聽見陸延之拒絕的話語,跑了兩步還不忘回頭笑道:“爹,你放心喝,我去門口給您放哨,娘要是回來了,我就提前給您報信。”
知子莫若父,陸雲溪對許雲儒的感情,陸延之也是看在眼裡的,以前見陸雲溪跟許雲儒走的近了,心裡更是會有些惆悵,可是現在看著女兒離去的身影,陸延之實在不忍心說出那句,“許雲儒已經死了”。
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天賦、機緣、氣運缺一不可,陸延之和蘇老夫子能想得通,但陸雲溪又該如何度過這場心劫。
真可謂: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陸雲溪走後,陸延之依舊坐在廳裡消愁,此時心裡不僅為許雲儒的死感到難過,更不知如何才能讓女兒接受這個訊息。
酒一杯又一杯地下肚,只是,借酒消愁難更醒,徒勞而已。
不多時,陸延之便聽見陸雲溪在外面使勁地咳嗽著,他自然明白女兒咳嗽的意思,於是收起了桌上酒水,見到妻子和女兒一同走了進來,他的臉色也不由緩和了許多。
陸雲溪跟在母親身邊,見父親已收起了酒水,便邀功似地偷偷給了陸延之使了一個眼色,陸延之見後,也不著痕跡地對這個斥候豎起了拇指以示讚賞。
晚間,陸雲溪回屋休息後,陸延之的妻子突然問道:“延之,是不是最近出了什麼事情?”
陸延之看了眼妻子答道:“還是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的眼睛,唉,是出了些事情。”
“今天聞見你身上的酒氣了,我已經多少年都不曾見你喝酒了,你如今只是個學堂的先生,有什麼事情難不成還要你去頂著?”,陸延之的妻子知道,要是一般的事,丈夫定不會再喝酒的。
陸延之沉默了片刻,覺得還是將許雲儒的死訊告訴妻子的好,將來也可以勸勸女兒,便道:“雲儒那孩子出了意外。”
“啊?!人在那呢?受傷了怎不見回來,到底嚴不嚴重?”,妻子慌忙問道。
陸延之看著妻子,也是不知如何開口,最終握緊雙拳拍在了自己大腿上,無奈地嘆了口氣。
妻子見自己丈夫這般模樣,也是明白了過來,隨即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平日裡被許雲儒喚作陳姨,她也是打心底裡喜歡許雲儒這孩子,不然也不可能收留他,只是沒想到,那天在茶樓前見時還好好的一個人,居然說沒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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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底的溶洞內,不知過了多久,張三終於醒來。
當許雲儒的臉出現在他眼中時,張三先是一驚,隨後說道:“公子你怎麼也下來了?他孃的,老子就知道那四肢發達的漢子說話不靠譜。唉,也好!跟公子你一起投胎,說不定下輩子還能成一家人,也用不著我下輩子四處找你了。”
許雲儒聽見張三的話,覺得有趣,便道:“那勞煩你去前面探探路,看在哪投胎呢,咱也趕個早。”
“公子放心,只要有我在,哪能讓你操心這些”,張三說著就要起身,哪想到手在溼滑的地上沒撐穩,側著身子摔了下去,當即“哎呦!”慘叫一聲,接著便愣住了,喃喃道:“死了也知道疼?”
張三轉頭看著許雲儒又問道:“公子你有感覺沒?我他孃的咋還能感覺到疼啊”,說著就把手伸向許雲儒,當即又覺得不妥,只好在自己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把,又是一陣鬼哭狼嚎。
許雲儒見狀趕緊過來捂住張三的嘴,輕聲道:“你小點聲,別把它吵醒了。”
張三感覺到許雲儒手上傳來的溫度,瞪大了眼睛,難以置通道:“公子跟我都還沒死?”
見許雲儒點點頭,張三正要嚎上幾聲來宣洩心中的欣喜,突然記起了許雲儒剛才的話,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低聲問道:“公子剛才說別把誰吵醒?”
許雲儒指了指四周,張三乍一看還沒能認出來,等到認出這正是那條水蛟後,不由苦著臉說道:“不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嗎,咱這是啥運氣啊,哎?我記得這東西不是把我們吃了嗎?”
許雲儒笑道:“人家嫌你髒,又吐出來了”,見張三隻是咧著嘴笑,又說道:“我仔細想了想,它不吃我們應該是有原因的,咱們應該不會死的,到時候見機行事就好。”
“你猜的很對,是有原因的”,這時溶洞內突然出現了第三個聲音,聲音低沉,像是一位中年男子,不過話卻說得不是很流利。
突然出現的聲音讓張三大驚,不由自主地往許雲儒身邊靠了靠,在看了看四周後,才怯生生道:“誰他孃的在說話?我看見你了,你出來吧。”
許雲儒要鎮定許多,給張三指了指圍住二人的水蛟,張三知道是這水蛟在說話後,兩腿忍不住地哆嗦。
這時水蛟又開口道:“是我在說話,不是我娘,我娘沒有機緣修煉,所以死了幾百年了,她怎麼會開口說話呢,你這人類可真傻。”
張三知道是水蛟在說話,當下也不敢再開口,只是衝著溶洞頂部的蛇頭,一個勁地賠笑。
許雲儒則是有些疑惑地問道:“按理說你早該化形了,為何才能開口說話?”
水蛟習慣性地吐了吐信子,巨口一張一合艱難地發音道:“聽你們人類說話不少年了,今天也是第一次學你們說話,真是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