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在這方世界裡,若是啟了靈智,通了修行的妖族,便知曉如今人族為世上大族,大多都不會到人類的聚居地鬧事,因此,在一方疆域以內,妖怪似乎只是一個話本兒裡的存在,讓人心生好奇,又心生畏懼。
他其實內心裡或多或少都以為,夏青鳶的躊躇,她的不自然,是基於她知道他妖怪的身份,可如今……好像……
既然是害怕自己會拋棄她。
那個在雪山上,堅定,冷硬冥頑的女子,在少女時,原來也曾是這般脆弱的存在。
顧月朗俯下身子,用手細細拭去夏青鳶臉上濺到的血汙,方才他想著後事兒,竟沒注意到,此刻的夏青鳶,被剛剛的動亂波及,已是分外的狼狽。
臉上有濺起的血汙凝結成的黑殼,髮絲散亂,身上和臉上滿是在觀雲樓上摔到地面的灰塵,察覺到顧月朗的目光,夏青鳶不自然的低下了頭,緩緩將左手藏在了背後。
“把手給我看看。”
夏青鳶被戳穿小動作,側過臉向後退了一步,低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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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啦……是一不小心劃到了而已,不是什麼大事,現在這城裡面這麼亂,我們……”
顧月朗沒等她說那麼多,向前跨了一步,輕輕拽出她藏在身後的左手,看到一條從上臂劃到手肘的傷口。
傷口很長,但好在不深,或許是在剛剛的動亂之中被亂石枝椏劃傷,如今已經泛紅腫起。
夏青鳶紅著臉,低頭試圖將手抽回來。
“別動!”
顧月朗皺著眉,難得帶上了嚴厲的語調,斥責到:
“受傷了,為什麼不跟我說?若是留疤了,多難看,怎麼馬上及的女孩子還不懂愛惜自己,日後怎麼嫁的出去。”
好像也不愁嫁不出去,那小子……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就在附近了。
夏青鳶右手觳觫著,小聲囁喏到:
“我怕……我怕給……給您添麻煩……剛剛本來準備自己給自己上藥的,可是沒想到藥袋子竟不見了……”
顧月朗沒說話,用手輕輕地摸了摸夏青鳶的傷口。
夏青鳶吃痛嘶了一聲,忍著沒有抽回手,接著感受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清涼隨著傷口湧入身體。
分明是清涼的感覺,那股細流有走過的地方,卻讓人覺得無比的溫暖。
她怯怯的抬頭,看著手臂上白色的熒光,和顧月朗專注的神色。
等到生氣流在夏青鳶體內流轉了一個周天,傷口已經完全癒合,看不出一絲原來受過傷的痕跡,顧月朗才撥出一口氣,鄭重其事的說:
“你大可不必覺得自己是個累贅,更不必擔心,我會拋棄你,因為我此番下山,深入這人間,就是為你而來。”
在這種死氣非常濃郁的地方調動生靈之氣治癒傷口無疑是非常困難得,顧月朗用了好一會才調息完畢,看著愣神的夏青鳶,認真的說:
“我是為了到這人間來履行一個約定,一個,和前世的你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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