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聽我這個當爹的說說吧。”耿炳文點點頭,笑道:“能知道從長遠考慮,這是好事。不過什麼離心離德的廢話就不必說了,爹問你一句,北平實力再是雄厚,終究不過一城一地,燕王也只是一個王爺,而且還是四王爺,上有秦晉二王,名不正言不順。與坐擁天下的皇帝相比,勝算幾何?”
“皇上有意削藩,只要稍加推動,到時天下藩王並起,皇上便是坐擁天下也。。。”
“稍加推動?怎麼個稍加推動?”耿炳文反問道:“若是黃子澄不死,皇上大刀闊斧的力行削藩,那自然是天下烽火之態。可如今黃子澄都化了灰,皇上行的是一個拖字訣,你怎麼推動?”
“這。。。”耿璇一時語塞。
“而且啊,你有沒有注意到一件事?”
“什麼?”
“這兩年,嗯,應該說是先帝駕崩以來,藩王們可越來越少了。”耿炳文的笑容漸斂,頓了頓,又接著說道:“先帝在位之時,統共分封二十三個藩王,伊王唐王早逝,暫不去說。潭王進京為先帝弔唁之後,回返途中因傷心過度,神思不屬而落水身亡。沈王因刁民之刺身死,韓王珉王酒色無度也是時日不久,慶王多病,齊王痴迷海外尋仙。
除了這些和那些親近朝廷的,中立的,剩下的也就只有秦晉燕楚周寧這六位藩王野心勃勃,你覺得,這是巧合?”
耿璇瞪圓了眼睛,對心中的猜測不敢置信:“父親是說?!”
“那位廠公真是好本事,春風化雨,潤物無聲,天下誰也說不出一個不字。連皇家的血脈都敢動手,不得不承認,手段卻是夠辣,夠狠,也夠忠心。”
“忠心?”
“是啊,皇上的性子,豈會容許他用這等下作手段。”耿炳文清了清嗓子,看自己的兒子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有些不忍,又寬聲勸慰道:“其實啊,燕王也並非全無勝算。打仗的是兵,更是將。不管怎麼說,朝中如今除了我和你郭叔,確實再無可戰之將,這也是事實。”
耿炳文話中有話,耿璇自然聽得明白。自李景隆死後,郭英對皇帝心存不滿,這點在朝中已經不算是什麼秘密了,耿璇自然也知道。
“想什麼?讓我也投靠燕王?”耿炳文苦笑:“你這個蠢材,就不怕重蹈了李飛的覆轍?”
“李飛?”好熟悉的名字。耿炳文想了半天,才恍然間記起,原來父親說的是曾經的韓國公李善長之子,如今押在錦衣衛的那個瘋人。
“你以為你爹為什麼要裝病。”耿炳文搖頭苦笑:“郭英性子急,藏不住事兒,只怕已經引起了東廠那邊兒的懷疑,若是激起了那閹人的兇性,嘿,先帝念著舊情給李善長留了一個瘋兒子,就怕你爹我這條命不夠保你一條小命的。”
“爹,原來你是為了我才。。。”
“行了,今天給你說了太多,別到處亂說。”耿炳文拍拍兒子的肩膀,忽又莫名的衝著窗外道:“五千兩銀子,你知道該怎麼說吧?”
“侯爺放心,小人什麼也沒聽見。”窗外,一個低低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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