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的詔獄之中,輪班的兩個牢頭百無聊來的在那張破桌子上喝著酒,吃著寒摻的菜。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詔獄中空蕩蕩的,只有幾個活不成又死不了的,在這詔獄之中,被世人所遺忘。
洪武朝時的錦衣衛在毛鑲和蔣瓛的領導下威嚇四方,傳到紀綱的手裡頭,雖然一直受著那東廠的壓迫,但雙方之間還是彆著苗頭,不能是平起平坐,但用一個“有來有往”來形容也還算是恰當。
可如今紀綱也死了,錦衣衛的指揮使成了那個啥也不是的賽哈智,論資歷,能耐,武功,手段,除了他能心甘情願的給東廠當狗這一點外,錦衣衛之中比他強的人實在太多太多。
“我也能當狗,怎麼偏這姓賽的能做指揮使!”其實這才是大多數人的想法。
“來,今這野蕨菜拌的不錯,我特意吩咐街口的鹹菜老周多加了醋,你嚐嚐。”
一雙筷子伸到盤中,夾起一撮蕨菜放入口中,精瘦的牢頭一邊嚼著,一邊罵:“日子真是不如以前了,以前看詔獄可是出了名的肥差,花了銀子都難進,如今竟然成了這麼個糟心樣兒。”
對面,一臉大鬍子的牢頭撇著大嘴,道“肥肉都在東廠那個牢裡押著,咱們跟著那位賽老大,能有口鹹菜吃就不錯了。”
兩人就這麼一邊發著牢騷,一邊糊弄差事,時間過得倒也快。劣酒寡淡,也不知道添了多少的水。菜都吃的差不多了,兩人倒是越喝越清醒。
“娘希匹,馬尿還兌水,老子明非得砍了他不可!”
“這可真是,賣假酒賣到咱們錦衣衛的頭上來了,咱們非得亮亮傢伙不可。”大鬍子也是連連點頭:“厲害的惹不起,一個賣酒的還治不了了?”
“哼,媽的,這不上不下的,真夠憋氣的。”瘦牢頭一拍桌面,齜牙咧嘴的。
“算算時間,送飯的差不多也該來了吧。”大鬍子看了一眼身後窗上的日頭,笑道:“老辦法,還是沾那瘋子的便宜唄。”
“哦,對,我都糊塗了。”瘦牢頭抓了抓肚子,咧嘴一笑:“也不知道今兒個能送來啥好吃的。”
兩人口中的瘋子其實就是押在這詔獄之中的一個囚犯而已。瘋子這個詞並不帶有任何貶低的含義,這人是個瘋子,事實而已。
所以投胎真的是一門學問,同樣是瘋子,一百個裡邊九十九個都活不長,偏偏關在詔獄的這一位卻活的有滋有味。
只因為他爹名字叫李善長。
事實證明,曾經的韓國公即使已經化了灰,從某種角度來,名頭還是依然好用,最起碼能保他兒子一個衣食無憂還是不在話下的。
牢頭兒吃的野菜,犯人們吃的糠加沙子,只有這李飛,每頓大魚大肉從不短缺。甚至每個月還有女人來陪幾晚,這日子,美的飛起。
“瘋子都有女人玩,這他媽的。”
“聽有一個都懷上了,不過不知道是男是女,所以那位公公便沒把這女人斷了。”
話間,甬道之中有腳步聲音傳來,一個人的,很清晰。
兩人對視一眼,也沒起身,知道是東廠安排的專門給李飛送飯的人來交差了。
大鬍子背對著甬道的入口,瘦高個面朝著,來人的穿著打扮不似往昔,渾身上下籠罩在一件款到的兜帽斗篷之中,看不清面容。
手裡倒確實拎著一個食盒,只是這打扮實在讓人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