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去往白薇谷求醫的,是霍無懷和唐漠,他們帶著安生,那時候卻從來沒往深處想,畢竟安生頂著鬼醫綃的身份,也足夠唬住很多人。
況且安生的確就是鬼醫綃的嫡傳弟子,只是他還沒得及教安生更多東西, 就駕鶴西去了。
那時候他們只是覺得,素綃寂痴迷於鬼醫綃的醫術,所以才答應救治,可是事後他們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從他們進白薇谷到治好南綠湄,素綃寂對鬼醫綃的事情, 幾乎沒有過問, 甚至她對安生非常寬容。
“安生說過,她是被母親拋棄的孩子, 她一直在找自己的母親,難道說,你就是她一直在找的人?”唐漠心中大駭,定定地看著素綃寂。
素綃寂不說話,段九卻冷漠地開口:“素大谷主的過往,你們恐怕知道了,都會驚掉下巴。”
素綃寂眼神帶刀地看著段九,低聲道:“我的過往,你有什麼資格評判,我只答應幫你做事,做完一切,你就放了安生,你現在是要反悔嗎?”
“我自然不會反悔,不過你的女兒,你難道不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她嗎?”段九笑了一下,對著門外拍了拍手。
月渾子懷裡抱著昏睡的安生,施施然走了進來。
他找了個椅子坐下, 眼神一直看著站在門口的公孫沫,公孫沫滿眼探究,不清楚來人的身份。
“你對她做了什麼!”看到安生,素綃寂就不淡定了,她放開按住唐漠脈門的手,想要衝過去。
“別妄動。除非你想安生死在你眼前。你應該知道她的身體情況,不能隨便用藥,我在她體內種的蠱毒,只有教主手裡有解藥,你也解不了,你想殺我,那你女兒的命也沒了。”月渾子一改往日平和的態度,狠厲非常地開口。
素綃寂的眼淚猝然墜落,她只能一步步後退,跌坐在椅子裡。
這時候月渾子衝著懷裡昏睡的安生打了個響指,安生如同接收到什麼指令,猝然睜開了雙眼,目光空洞地看著虛空裡。
她緩緩從月渾子懷裡站起來,如同傀儡般站在他身邊。
“安生?”霍無懷畢竟和安生感情還是在的,看到她這個樣子,他於心不忍,輕聲喊了她一聲。
但是安生沒有任何反應。
就在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安生身上的時候,小築外面的竹林裡傳來一陣輕緩的笛聲,安生聽到笛聲,像是感受到召喚,循著笛聲,朝門外走去。
安生一走出門口,素綃寂第一個追了出去,其他人也紛紛往外走。
只見小築籬笆外的一片竹林裡,一個滿身紅衣的女子如同一片雲霞漂浮在竹稍,手上拿著一隻竹笛,正在吹奏曲子。
“葉葬……”鬱落白一眼就看見葉葬,她往前衝出一步,可是葉葬在看到鬱落白的動作之時,笛聲突然變化,站在院子裡的安生陡然抬起手,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從她袖間劃出,抵住了自己的脖頸脈搏。
這一幕是何其熟悉,鬱落白記得,在天機閣的密室裡,阿汐就曾經用蠱毒控制著她,讓她如同一具傀儡,聽從銅鈴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