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水鏡苑中。燈火通明。
葉葬坐在屏風前面,正在擦拭著落痕劍。屏風後面是細辛治療傷員的房間。
此刻房間裡靜悄悄的,只是偶爾傳來嘩啦啦的水聲,以及弟子陸陸續續將血水從房間裡端出來。
半個時辰之後,細辛才擦著汗,從屏風後面腳步虛浮地走出來。
葉葬的劍已經擦了好幾遍,劍身對映著燭光,透出一道道冷意。她抬起頭,看向一臉疲憊的細辛。
“如何?”葉葬輕聲問。
“皮開肉綻。好在大護法用內力護住了自身,上了藥,就沒什麼大礙了。就是這幾日都要刮掉壞死的肉,也是不小的折磨。”細辛聲音有些飄忽,臉色泛白。
葉葬不自覺地握緊了手裡的劍,抿著嘴角看向屏風後面。
隔著屏風,隱隱綽綽地能看見躺在榻上一動不動的暮隱。葉葬衝著細辛柔聲說:“下去休息吧,我來守著他就行。”
“教主……這……”細辛沒想到葉葬會親自來守著暮隱,有些沒反應過來。
但是對於暮隱葉葬顯然不在意別人說什麼,也沒在意自己作為教主親自看護他。
她擺擺手,示意:“叫人守好水鏡苑就行。”
細辛看葉葬的態度,也不好再說什麼,點點頭退下了。
葉葬穿過屏風,走到床榻邊看著暮隱。
暮隱是趴在榻上的,就算是在受了重刑之後,他也沒有昏睡過去,依舊戴著面具,保持著清醒。
葉葬沒說話就這麼看著他,他偏過頭看向葉葬,氣息微弱地問:“其他人都退下了?”
“我會守著你,你不用擔心,睡吧。”葉葬一改之前冷硬的態度,神情柔和地說。
聽到葉葬這麼說,暮隱才算是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閉上眼睛,讓身體進入休眠。
時間一天天過去,巫棠教中目前還是趨近穩定,沒出什麼大事。
曲洛和蘇願安靜地在陵寢中跟著阿殊婆婆苦修,細辛每天過來給暮隱處理背上的傷口。
離花朝盛會只有一天的時候,花意在離舒宮又召開了一次議會。
這次阿殊婆婆、曲洛和長老苑的所有護法都參加了。
但是這次缺席的是封息苑的護法月渾子,暮隱還是有些虛弱,站在眾護法前面,眼神寂然地看著葉葬。
“月渾子奉我的命令辦事情去了。這次召集大家,是為了花朝盛會的祭祀大典事宜。”葉葬看著站在殿下的眾人,說道。
其他人沒什麼過大的反應,但是阿殊婆婆和曲洛卻神情有些不自然,兩人都隱隱感覺到一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