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走停停,已經出了主大街,來到了渡口周圍。
渡口周邊有一家小小的酒館,來往的人都會選擇在酒館歇腳,鬱落瞳看出來鬱落白心緒過重,便帶著她進了酒館。
久經風霜的桌子上整齊地擺了好幾壺酒,鬱落瞳把酒杯斟滿,推到了鬱落白手邊。
鬱落白看著杯中清冽的酒水,眼神慢慢晦澀了起來,整個人神情都有些不對。
“我記起了很多事情。”鬱落白最終還是對鬱落瞳說出了自己心底最大的秘密。
然而鬱落瞳沒有追問,而是反問道:“小白,如果讓你選擇,你會不會想知道涵塵背後的真相?”
鬱落白沒想到鬱落瞳會突然丟擲這個問題,她抬起頭,愣愣地看著鬱落瞳,思緒鬥爭了一會兒,低聲說:“我寧願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寧願在我的認知裡,涵塵永遠是那個給過我希望和光明的人……”
“那麼,你記起的記憶,是讓你開心的嗎?”鬱落瞳清晰地問。
鬱落白對鬱落瞳沒有隱瞞,幾乎沒有思考就搖了頭,說:“如果我的過去是美好的,我怎麼會淪落到毀容失憶,忘記我自己。”
鬱落瞳已經明白了鬱落白的糾結,他嘆息了一聲,說:“你也知道我們鬱家的慘案,我小的時候,母親帶著我遠離洛川,後來她也告訴我,鬱家覆滅已經是既定的事實,她不會強求我去復興鬱家,只是希望我能找出唐川,給死去的鬱家上下一個交代。”
“起湛?”鬱落白心頭一酸,一直以來,鬱落瞳都很少提及鬱家的過去。因為那是鬱落瞳和鬱秋心裡的痛。
“但是你也清楚,這幾年,我一直留在白雲間陪著母親,找唐川的事,我也是聽天由命。可能在別人看來,我活得太過隨性和懦弱。這次如果不是母親病重,我也不會離開白雲間。”鬱落瞳苦笑了起來,說:“我知道母親大限已到,我只想在有限的時間裡,享受最後的親情。在這個世界上,我只有她一個血脈至親了。”
“所以我該放下嗎?”鬱落白緊緊握住酒杯,看著酒水的漣漪,低聲問。
“沒人能決定你是否該放下。只有你自己釋懷了,你才算放下。如果眼前有更值得你珍惜的東西,那麼又何必把自己拉入過去的漩渦中。當然,如果你放不下,一定要給自己一個交代,我也支援你,因為,無論怎樣,都是你的決定。”鬱落瞳伸出手握住鬱落白的手,目光輕柔。
鬱落白看向鬱落瞳,眼睛微微發紅,問:“我是誰,我的身世,我的過去,不重要嗎?如果我過去是個十惡不赦的人呢?你也不在乎嗎?”
鬱落瞳眼中閃過痛惜,輕聲道:“在我眼裡,你永遠是小白,是我認識的那個,心地善良,敢愛敢恨的小白,這就夠了。”
“我殺了段飛燃,搶了《天物解》,我……我想……”鬱落白說到這裡,眼淚毫無徵兆地落下。
鬱落瞳目光一凜,神色複雜起來。
鬱落白伸手拿過一整壺酒,仰頭猛地往自己嘴裡灌。
喝完一整壺,她臉上都是淚水,眼神絕望,甩開空酒壺,又抓過一壺酒,踉蹌著站起來,不顧一切地跑出了酒館。
鬱落瞳深深地嘆氣,起身追著鬱落白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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