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被花意單獨傳授武功之後,就一直住在清心閣,清心閣是一個獨立的別院,通常情況下,是不允許其他人進去的。
但是送藥是花意吩咐下來的,有了這個名頭,惑才能進來。
七月並沒有問什麼,只是讓惑把湯藥放下,然後她對他比了一個謝謝的手語。
惑其實已經把手語學得差不多了,本來想著有一天能像燚一樣和七月侃侃而談。但是後來七月就單獨隔離,不再和他們一起訓練。
惑始終都慢那麼一步,他明明想要離七月更近,可是好像每次都差那麼一步,總是會被燚搶先。
雖然惑知道,燚心裡只有一個人,那個人在他心裡有著無法代替的位置。但是看著燚和七月親近,惑心裡還是隱隱地有些嫉妒。
這一次從燚那裡爭取到給七月送藥的機會,是惑思前想後的一次勇敢決定。
他不能一直畏畏縮縮,他總要勇敢一次,不然,他和七月之間的差距只會越來越遠。
“你身體怎麼樣?”惑放下湯藥之後,看著七月,邊說邊打著手語。
七月勾起嘴角微微笑了一下,雖然笑容很淡,可是卻瞬間擊中了惑的心。
她搖搖頭,用手語回覆惑:“很好。”
“惑有別的事情要處理,以後,就由我來給你送藥。”惑輕聲說道。
七月有一瞬間的怔忪,不過即刻點點頭,比劃著:“那麻煩你了。”
“不麻煩。”惑心中雀躍萬分,飛快地回答。
說完這一句,惑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突然發現面對七月的時候,他的腦子就發木,搜腸刮肚了半天,只能低聲說:“那……先喝藥吧。”
或許是知道惑就是這樣,七月倒是沒有察覺到惑的緊張,她端起那碗藥,仰頭喝乾。
惑收起空碗,在轉身要走的時候,深深地舒了口氣,把一個東西放到了七月手裡。
然後,他沒敢再看七月,舌頭打結般說:“你……休息……休息吧,我先走了,我明天再……過來。”
惑大喘氣般說完,端著空碗一溜煙跑出了清心閣。
七月攤開手,看清了惑給她的,是一顆糖。
看著手心的那顆糖,七月眼中浮現出輕柔的光,揚起嘴角,整個人都溫柔了起來。
這樣的樣式,還是當年七月小時候給惑吃的。轉眼過去這麼多年了,惑居然還能找到這種樣式的糖,即使還沒吃那顆糖,但是七月心裡似乎已經慢慢散開了一絲甜。
但是那種甜蜜,卻只在七月心頭瀰漫了片刻,便又被苦澀所代替。
她抬起手撫摸著自己的咽喉,眼中是化不開的哀愁。
如果可以,她想要自己和正常人一樣,能夠開口說話,而不是沉默度日。
七月張了張口,想要吐出幾個語句,可是到了嘴邊,卻還是咿咿呀呀的啞語,她痛苦地閉上眼睛,全身顫抖起來。
惑送完藥回到住所的時候,就看到燚坐在院子的欄杆上發呆。
花意離開之後,燚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發呆。
或許是惑全身上下那種喜悅藏都藏不住,魂都飛了一半的燚看見惑進來,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終於開竅了?”燚忍不住打趣道。
惑這才發覺,從清心閣出來,他上揚的嘴角就沒下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