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畢竟曾經是霍家的小公子,藥理方面還略知一二,但是那張單子上的藥方卻看得他一頭霧水。
那些藥草一半至寒,一半至烈,惑初看還以為這是一份毒藥方子。
但是這畢竟是花意為七月開的方子,花意雖然某些時候做事怪誕,但是總有她的道理。
況且在花意還沒有離開的時候,七月已經服用這副湯藥一個月了,也的確沒有聽七月出現什麼異狀。
“我能不能代你去送藥?”惑小心地問燚。
大家都已經是十六七歲的少年了,有些事情就算嘴上不說,但是彼此也能感覺得出來。燚知道惑一直都對七月有著超出同門之外的感情,他自然樂意成人之美,爽快地點頭答應。
“不過師父離開之後,七月情緒有些波動,你可不要惹到她。”燚提醒道。
對於七月的事情,惑比任何人都要上心,他當然不會犯這種低階的錯誤。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惑就開始接手給七月送湯藥的任務。
熬製湯藥是花意親自交代給燚的,燚是不可能會假手他人的。所以只是把送湯藥的事情交給了惑,煎藥還是燚一手負責。
惑一直都記得,第一天代替燚到清心閣去給七月送藥的時候,夕陽的餘暉像是璀璨的錦緞,鋪就在山巒上,映著金色的光芒,絢爛得不真實。
越發靠近清心閣,惑的心就跳動得越快。
算算時間,他和七月已經快一個月沒有見面了。
之前是七月日夜不分地練功,後來就是閉關在清心閣中,上一次見面,還是在送花意離開雲峰山的時候。
那天的朝霞映盛整個雲峰山,花意披著朝輝率眾離開。
七月一直站在山門口目送花意,直到花意的隊伍隱匿在了山林間,七月還是一動不動。
和七月一樣快要望穿那些蓁蓁綠意的人,還有燚。
對他來說,花意離開了,他的魂似乎也跟著飄走了一半。
“人都看不見了,還在這兒看什麼。”這時候阿葉嘀咕著,上前去拉惑的衣袖,抱怨道:“回去了。”
惑無奈地看了阿葉一眼,小聲道:“別胡鬧。”
阿葉氣鼓鼓地瞪惑,癟著嘴生氣。
惑下意識偏過頭去看七月,卻冷不防和七月的目光對視上,他一陣心慌,匆忙移開視線,低下了頭。
等他再抬起頭的時候,發現七月已經轉身離開,只給他留下一個清絕的背影。
惑加快腳步想要追上七月,但是這個時候阿葉反而扯住了惑,無理取鬧道:“難得今天不用訓練,我們去後山看看養的兔子吧!”
去什麼後山,他不想去後山!他要去追七月!
但是年少的惑羞於言說這種晦澀朦朧的感情,礙於和七月身份的差距,也不敢將自己的小心思表露得太過明顯。
可是阿葉喜歡纏著他是從上山之前就有的習慣,他們畢竟相依為命過,他把阿葉看做自己的親妹妹,大多數時候都不會拂她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