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帶著惑和燚披星戴月地趕到天山派,毫無意外地遇到了天山派的阻擊。
天山派掌門任芮風號稱“天山一箭”,箭術百步穿楊,堪稱一絕。
在和天山派的纏鬥中,雖然七月一掌劈斷了任芮風的肩骨,但是他的一箭卻也擊中了惑和燚。
那時燚受了傷,惑眼見那支箭就要射中燚,奮不顧身地撲上去擋在燚身後。
天山一箭名不虛傳,就算惑用身體做肉盾,可是那支箭還是穿透了惑的右肩,然後又釘入了燚的後肩。
那支箭只差了那麼一點點,就會穿透他們兩人的心臟。
他們中箭之後一齊跌入了山谷,被困在終年積雪的冰淵極地。
那個雪谷被稱作無間雪域,那裡四周迴繞著高聳的雪峰絕壁,低谷處堪稱死亡之境。
那裡沒有植物,沒有躲避之處,人掉進去之後,不出四個時辰,就會被凍死。
惑和燚藉著雪地的緩衝,才沒有摔成肉餅。身上的傷口被冰渣糊住,傷口凍得紫紅,根本不會流出血來。
燚最受不了的就是極度嚴寒的環境,他掉下山谷之後,頃刻就被凍得渾身無力,神智昏沉。
惑用匕首割斷了連線著兩人的箭矢,扶著燚一點點給他輸送真氣,穩住他的體溫。
裸露的手掌和麵頰漸漸變成了青紫色,惑卻不做多想,他拼了最後一口氣,也要維繫燚的生命。
“不要為我浪費真氣了。你自己調息內腑,恢復之後還有可能借助輕功翻出這個雪谷。”昏昏沉沉間,燚氣若游絲地說。
“我們會一起走出去的,你甘心這樣死在這裡嗎?”惑卻不聽燚說的,決絕地,義無反顧地想著,天無絕人之路。
惑回想著自己的一生,在七歲的時候,他沒有死,那麼此刻,他也不會死。
後來他們強撐著在谷底堅持了五個時辰,尋找著出路,卻發現這個雪谷是個天然窪地,以他們現在的能力,根本不可能走出這個雪谷。
當然,他們大難不死,在他們快要變成冰雕的時候,七月營救了花意,放下攀雲梯,落到雪谷,救了他們。
回巫棠教的路上,七月和惑同乘一輛馬車。七月靠在車窗上,看著外面飛馳而過的景色發呆。
惑看著七月的側臉,低聲道歉:“是我連累了你,對不起。”
七月回過頭,漆黑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柔和,輕輕搖了搖頭。
“你很勇敢。”七月比劃著手語,安慰著他。
“我會變得強大,我……我會成長的。”惑情緒激動地說著,可是就算鼓足了勇氣,後面那一句“我會保護你”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他在七月面前,永遠那麼卑微,雖然他不知道,自己這種卑微的心態從何而來。可是,他就是小心翼翼地,不敢將自己懇切的情感露出半點痕跡。
如果七月知道了他心裡的想法,她會怎麼看他,冷冷地,沒有一點表示,還是,就當自己沒有聽到?
他渴望接近七月,可是又懼怕自己只是一廂情願,害怕七月心裡根本沒有他的半點位置。
他就這樣,一直追逐著七月的影子,一直,一直。直到,他最後失去了她,他也沒有勇氣問出一句——“你心裡是否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