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洛對於段飛燃這種老奸巨猾的人,簡直不能更深惡痛絕,她轉著手腕,把牙齒咬著吱吱作響,本來還想再好好說道說道。雲澈及時給了曲洛一個警戒的眼神,曲洛敏銳地就察覺到了院子裡已經走進了一個人。
那一襲米色的衣衫,不是素綃寂又會是誰。
素綃寂明顯也不是很想和院子裡的人說話,她徑直朝著鬱落白的房門口走去。
看到素綃寂的動作,本來圍在桌子旁的四人瞬間就站了起來,跑到鬱落白門口攔住了素綃寂。
“素谷主,有何貴幹?”霍無懷瞬間就把傷春悲秋的情緒壓下,眼神凌厲地看著素綃寂。
本來素綃寂還是很欣賞霍無懷的,翩翩公子,美名在外。可偏偏霍無懷在眾人面前如此袒護大逆不道弒師的鬱落白,讓素綃寂簡直咬牙切齒,直接把霍無懷劃做了異類。
她如今也沒有再對霍無懷有什麼溫和的態度,冷言冷語地說:“與你何干啊,霍公子?這別苑是你家的嗎?”
霍無懷知道素綃寂對他的敵意來自哪裡,抿了一下唇,沒有反駁。
“那又是你家的嗎?”和素綃寂本來就不對付的曲洛也是言語上不留餘地,一臉譏誚地看著素綃寂,說:“你們白薇谷的廂房不是在另一邊嗎?散步也走得太遠了吧?”
“哪裡來的野雞在這聒噪,你是不是沒認清自己的身份?你現在是個犯人,只不過沒把你關進水淵而已。不要這麼囂張,蘇願不會再護著你了,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有沒有資格說話。”素綃寂瞬間褪掉溫和待人的恭謙姿態,語言犀利,毫不給曲洛留任何面子。
曲洛嘴角一抽,徹底明白了素綃寂的本來面目。
素綃寂雖然是個大夫,可是白薇谷相較杏子林,更像是一個醫術高超的武林門派,素綃寂早年既然能被叫出“半面妝”的稱號,就表明了她不是個好惹的主。
只是後來名望高了,姿態自然也要改變,總不能讓後輩覺得她是個刻薄之人。
但是實際上,素綃寂從來沒有改變過,她還是那個“半面妝”,只是把那一面隱藏起來了而已。
逐鹿大會是天下群英匯聚的大典,沒有曲洛出來攪混水之前,各大門派之間還和和氣氣,至少表面上大家互相給面子。
但是一系列事情發生之後,其實大家心裡已經默默地站了隊,暗流已經放在了檯面上,各自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五個人站在鬱落白門口僵持,雲澈和唐漠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
這時候藺輕鈿拿著藥走了過來,看到圍在門口的眾人,得體地微笑,說:“看來大家都很擔心鬱姑娘啊。”
藺輕鈿是天機閣的司主,素綃寂自然不會對著她甩臉色,便對著藺輕鈿頷首,輕言:“我想看看鬱落白。”
“是想檢查一下她的體質嗎?”藺輕鈿問。
素綃寂也不隱瞞,大方地點了點頭,說:“關於藥人的事,我也略知一二,我想,我應該能從她身上看出一些端倪。”
素綃寂能成為白薇谷谷主,也並不是徒有虛名,她的醫術沒人會質疑。
藺輕鈿表情微妙地笑了一下,說:“素谷主隨我進來吧。”
“藺姑娘……”霍無懷急切地看著藺輕鈿,欲言又止。
“藥已經換好了,大家都可以進來。”藺輕鈿知道霍無懷想說什麼,微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