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琅絮整個人都已經恍惚,她緊緊攥著素綃寂的手,才能堪堪站住。她看著端木一的臉,卻感覺他離她越來越遠,他的面容越來越模糊,最後被熊熊烈火吞噬。
“啊——”謝琅絮猝然大喊了一聲,抱住頭失聲痛哭了起來。
“阿絮……”端木一急忙站了起來,下意識想要靠近她。
“站住!”但是素綃寂伸手攔住了他,冷聲說:“離她遠一點兒!”
丁若坐在欄杆旁,全程沒有說話,但是他一直留意著端木一。看著端木一這麼一個孤傲冷絕的人,居然會為了謝琅絮變得這麼謹小慎微,丁若不禁苦笑起來。
霍無懷看向周圍的人,朗聲道:“諸位,如今真相已經大白,端木一也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鬱姑娘她的確是無辜的,她與杏子林一案沒有關係。”
公孫沫到了這個時候終於肯開口說話:“既然靈若已經查清了所有的事情,我們也該給鬱姑娘一個交代,之前讓她蒙受了不白之冤,是我糊塗,在這裡,我也向在座的各位道歉。”
公孫沫說著朝著周圍的人抱拳作揖,神情極其誠懇。
公孫沫堂堂武林的領袖,這般屈尊說出這樣的話,其他人哪敢還有半句異議。所有人紛紛對著公孫沫賠笑,表示自己真的受不起閣主的大禮。
看到鬱落白的冤屈終於洗清,霍無懷心裡的大石頭終於落地。
可是霍無懷上一刻才深深地舒了口氣,下一刻卻有一聲淒厲的呼喊在人群后方響起。
霍無懷的心瞬間又忐忑起來,放眼朝發聲處看去。
人群“唰唰”分開,霍無懷看到段飛燃揹著阿汐一路跌跌撞撞地衝進了人群中,段飛燃的右手被從中砍斷,暗紅的血浸染了他半個身體。他用僅剩的左手拽著阿汐,如困獸出逃般衝到了公孫沫身邊。
“公孫閣主!”段飛燃重重地摔倒在公孫沫腳邊,阿汐吧嗒一下倒地,全身軟綿綿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公孫沫急忙扶起段飛燃,促聲問:“段宮主,發生什麼事了?”
桫欏寨的弟子看見阿汐受傷,七腳八手地湧了上來。
“妖女……是妖女!”段飛燃臉上都是驚恐,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鬱落白……她是妖女!”
“當家!當家!”段飛燃話剛說完,桫欏寨的弟子悲絕的嚎哭傳來。
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怔怔地看著被弟子圍住的阿汐。
霍無懷最先反應過來,衝出水榭,奔到桫欏寨弟子身旁,拉開悲痛欲絕的弟子,近距離看著阿汐。
阿汐已經沒有了呼吸,顯然是剛剛嚥了氣。
她大睜著一隻眼睛,另一隻眼睛已經變成了漆黑的血洞,臉上瀰漫著愕然和驚懼。她的脖頸上有劍傷,小腿上也有傷口,但是目前能看到的她身上的傷都不足以致命。
霍無懷拉起阿汐的手,發現她的雙手都是呈半握拳狀態,他還想再仔細看看阿汐還有沒有其他症狀,卻被桫欏寨的弟子攔住。
“霍公子,死者為大,何況男女有別,你怎麼能如此唐突我們當家的遺體?”一個長得濃眉大眼的年輕弟子抑制住悲慟,不卑不亢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