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仰久仰,原來是唐大當家!”鬱落白抬手敷衍地做了一下揖,面無表情地說著違心的客套。
“不敢不敢,虛名而已。”唐漠居然厚著臉皮接受了鬱落白的敷衍,也不知道他是真看不出來,還是揣著明白當糊塗。“寧姑娘,啊,不是,寧公子師承何處啊?”
“在下不才,來自傻不拉幾山。”鬱落白喝完最後一口酒,說了聲“失陪”便要上樓。
“唉,姑娘,不是,公子再聊會兒嘛,和你聊天可有趣了。”唐漠伸手拉住鬱落白的袖子,特別欠揍地說道。
鬱落白一瞬間抬起手拍向他那隻該死的手,但是即使她出手很快,居然一點兒也沒碰到他的手,他不著痕跡地迅速躲開了。
身手還真是快啊。鬱落白似笑非笑地看著唐漠,說:“這樣不好吧,要是讓江湖上的人知道唐唐唐大當家居然是斷袖,那可要招來風言風語了。”
唐漠的眼角細微地抽動了一下,然後又一次不可遏制地大笑起來。
鬱落白狠狠剜了他一眼,幾步跨上了樓梯。
前一刻還笑的誇張的唐漠在鬱落白離開後,瞬間就恢復了冷靜如水的樣子,漆黑的眼眸中微微閃爍著複雜的情緒。
“寧姑娘。”鬱落白在二樓走廊間遇到了先前的青衣公子,他喊了她一聲,似乎有話想說。
“有事?”鬱落白對他印象蠻好,停下腳步看著他。
似乎是思索了一番,他輕微地嘆了口氣,說:“相逢即是有緣,你一個孤身女子,凡事謹慎一些,若有困難,我會盡力相助。”
鬱落白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眼睛裡閃過一絲笑意,說:“你是想提醒我,小心唐漠對我下毒嗎?”
青衣公子沒有說話,但不置可否。
“那麼近的距離,我還能被他下毒,我白在江湖走一遭了。”鬱落白瀟灑地擺擺手,朝自己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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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時候,鬱落白忽然睜開眼,從榻上猛然坐了起來,
她捂著心口,睜大眼睛愣了片刻——有一股不知名的氣息從她的丹田竄起,然後在四肢百骸的經脈中流走。她調動內息想壓制,但是肺腑之中的內力居然潰散不聚。
那遊走的氣息時有時無,片刻後她的身體忽而發熱,忽而冰冷。
她按住跳動得忽快忽慢的心臟,掙扎著點住身上的幾處穴位。
難道是中毒了?可是,除了暫且無法調息,身體並沒有毒發的跡象。而遊走的氣息擴散到經脈之後,似乎平靜了下來,她活動了一下身體,發現左手火熱,右手冰冷,似乎有什麼聚到了指尖。
她掙扎著伸手拉過床邊的衣服,從衣囊中摸出一把匕首,分別割破了左右手的中指。鬱落白眼看自己左手流出黑血,右手流出青血,眼神漸漸聚起了寒意。一點一滴,直到手上的火燒和寒冷散去,血才恢復了鮮紅。
身體也恢復了正常,她試著調動內息遊走,已經無礙。只是剛才的不知名氣息似乎消耗了她的元氣,她感覺渾身無力,整個人猶如脫水一般。
手裡無力,匕首哐噹一聲掉落在地,她喉頭一甜,猛地噴出一大口血。
就在此時,門外有了動靜,有人喊了一聲“寧姑娘”。鬱落白看向門上那個影子,想開口說話,結果話都被噴出的血擋住,只發出一個模糊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