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坐落在街角,門口掛著兩個破敗的燈籠,周圍完全沒有喧囂之聲,好像這間客棧與世隔絕了一樣。
不會是黑店吧?鬱落白心裡忍不住犯嘀咕,但是轉念一想,敢在天機閣腳下開黑店,那得是多大的狗膽啊。
想到這,她忍不住搖頭笑了起來,牽著馬走了過去。她剛到門口,小二就迎了出來,“客官是要住店嗎?”
鬱落白點點頭,把韁繩遞給小二的時候忍不住問道:“為什麼只有你們這裡這麼冷清啊?”
“啊,這個……”店小二苦笑一聲,看了看鬱落白的打扮,說:“姑娘也是來參加逐鹿大會的吧?”
鬱落白頓了頓,說:“算是吧。”
“那姑娘一定知道唐門,桫欏寨和白薇谷吧。”小二一臉無奈地說:“他們三個門派都住進了這裡,還互相不待見,白天在大堂裡比誰的毒更厲害,這誰還敢住這兒啊。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毒死了,都寧可去睡大街。”
鬱落白瞬間明瞭,忍不住笑了起來。
話說這武林當中,有四川唐門,湘西桫欏寨,這種以毒藥聞名於世的,也有洛陽杏子林,桃源白薇谷,這種以行醫濟世聲名遠播的。彼此若是遇到,同類要比一下誰更毒,相剋的要看看自己能不能解毒。
此刻有三個門派都匯聚一家,不鬧個雞犬不寧,那便不合乎情理了。
“姑娘,你可要小心你的馬,白天唐門的當家在馬棚下毒,白薇谷谷主沒能配出解藥,馬全死了。還有後院的雞,也被桫欏寨的當家下毒,後來倒是被白薇谷主破解,但是我們也不敢吃那些雞了。”小二彷彿終於可以大倒苦水,一時沒忍住,滔滔不絕地說著這一天的擔驚受怕。
“現在應該結束比拼了吧?”鬱落白看著大堂內並沒有人,問道。
“暫時而已,誰知道半夜會不會又鬥起來。”小二居然絲毫不擔心把鬱落白嚇跑。
鬱落白自然是絲毫不怕的,反而她簡直覺得太有趣了。說道:“那麻煩給我準備幾碟小菜,溫一壺酒,哦,對了,給我煮只雞。”
“啊?”小二大張著嘴,繼而讚賞地點了點頭。
女中豪傑啊!
這是一個裝潢大氣,環境極佳的客棧,能剩下客房,還真要感謝在這裡鬥毒的人呢。鬱落白走進大堂剛環顧四周,回過頭就看見小二又迎了一個人進來。
他穿著淡青色長衫,腰裡彆著一根玉簫,身形頎長,眉目俊秀,當真是“有匪公子,如磋如琢”,他進門看見鬱落白,施施然抬手對著她拱手一禮,眉眼和煦地笑了一下。
一系列動作堪稱風度翩翩,優雅從容。對於鬱落白這種大老粗,當真是讓她無所適從,她手忙腳亂地回了一禮,和男子比起來,簡直像一隻滑稽的猴子,她難為情地笑了一下,忍不住掩額嘆息。
店小二引著男子上了二樓的客房,鬱落白愣了一下,轉身坐在桌旁,望著油燈發呆。
剛才的男子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公子,而且似乎完全感覺不到他的吐息,要麼是真的是溫柔鄉里的公子,要麼就是內力深厚,境界至臻,輕易隱匿了實力。
不過對鬱落白沒有威脅的事物,她是不會留意的,只是剛剛他的笑容在她眼前晃了半天也沒消散。她訕訕笑了一下,想到了自己的師兄戚寒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