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雁回擠了進去,果然見有兩個和尚正在說經,年紀都不大,二十來歲的樣子,身上穿著半舊的僧衣,頭上還有點發茬,俱是瘦瘦高高的樣子,看起來有些落魄。一旁還坐著一個年紀又小一點的和尚,大約十□□歲,坐在行囊上,沒有參與表演。
再一聽他們說的內容,竟是完全複製了大相國寺俗講僧們的表演!
這個完全複製,就真的是從每一個字到語氣停頓,全都複製了下來,除了聲音不同,簡直就像是俗講僧本人在說話一樣。直接py了成熟的表演,難怪能聚起這麼多人,還被誤認為大相國寺的僧人。
這兩個僧人,的確是身懷絕技啊!
身後,惠衝也擠進了人群,附身問雲雁回:“咱們現在就鬧將起來……”
雲雁回搖了搖頭,“你先聽聽看。”
惠衝細聽這二人說,聽了一段,臉色就有些變了,恰好他們說完一段,又換了個故事,語氣章法竟是又換了。
“……我的娘。”惠衝完全確認了,這是在模仿他們寺裡一對對的俗講僧搭檔啊!
而且,每一對都一般無二,惟妙惟肖!
正是這時,那兩個路歧人眼神掃過惠衝,被他的僧衣吸引了目光,又去看他的臉,二人對視了一眼,竟是默契地加快了節奏,結束了這一段後,就開始收錢不再說了。
他們既不說了,民眾當然是漸漸散開,很快,原地就只剩下了他們和雲雁回這邊四人。
既然他們的記憶力超群,那麼看到惠衝的臉,認出來他也不奇怪了,說不定他們還會模仿惠衝。
雲雁回看那二人走上前來,合掌行禮,也唱喏回禮,“二位師兄,敢問法名?不知你們是從哪處伽藍而來?”
一人羞愧道:“小僧智和,這是智理,還有智生。我們師兄弟三人云遊天下,並未掛在任何寺院。抄用了貴寺的話本,慚愧,慚愧。”
他竟是主動提出了自己抄襲的問題,神情十分誠懇。
雖說這是江湖規矩,但是不守規矩、裝傻充愣的無賴歷來不少。
即便是怒衝衝的惠衝看了,也不禁和緩了些,問道:“看你也是明事理之人,既然知道慚愧,為何還要做呢?”
智和嘆了聲氣:“不瞞這位師兄,我智生師弟剛到汴梁,就生了一場大病,可我們身無半點錢財,人生地不熟,四處求助無門,無奈,只得出此下策,好買藥治病。”
大相國寺這邊的人再一細看,那個叫智生的少年果然臉色蠟黃,坐在行囊上的姿勢也怪沒力氣的。
智理也喏喏道:“本想說上兩日,把他病治好就罷,誰知吃了兩日也不見好。我們這幾天為了省下錢,都是露宿街頭,借人地方熬藥。”
“說不定他這病正是要靜養,露宿街頭又白日賣藝,怎麼養得好呢!”惠衝一聽他們如此可憐,只為照顧師弟,可見情深,於是同情心漸生。
雲雁回袖手看著,卻漸漸察覺到一絲不對,但不動聲色地說:“既然如此,我們還是找個遮風的地方慢慢說吧,體諒一下那位智生師兄。那邊有家潘樓酒店,你們看怎樣?”
惠衝當然是大聲道:“師弟,走吧!”
智和也合掌道:“阿彌陀佛,恭敬不如從命。”
幾個僧人幫他們扶著智生,又將行囊扛起,跟著雲雁回,進了那家掛著梔子燈的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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