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未想過會和謝墨薰有什麼糾葛,畢竟一開始接近他,就是懷有目的。後來,則是由於他是謝墨染的兄長。盡管,她和謝墨染之間已經沒有半分可能,但她若真的和謝墨薰有些什麼糾葛,還是很奇怪的。況且,她如今的身份,是借用何雲晨的。即便以後都要用這個身份活下去,她實際上並不是何雲晨,用怎麼能代替何雲晨接受這份情感?再者,也是最重要的,她是粟王殿下的人,是一個暗探,不是一個有資格談情說愛的女子。
對於謝墨薰對她的各種費盡心思,她現在都默默接受,卻裝作不知道。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她對謝墨薰的態度已經在慢慢軟化,她那如同寒冰一樣冷硬的心,在謝墨薰一點一點的春風化雨般的溫和攻勢下,漸漸消融,化作一泉清水。她雖然沒有回應,卻也沒有當初那樣視作無物。
主院小涼亭內
陸沉進來比較清閑,吳氏自從和謝墨薰開誠布公的談了一番話之後,就不在有意難為她這個兒媳,還派了幾個謝府裡的老管事嬤嬤協助她。她自然事情就少了很多,人也輕鬆了下來。此刻,她正坐在主院的涼亭裡,拿著一本雜談,漫不經心地翻閱,思緒卻不知飛到了哪裡。
“夫人,榮華郡主來訪。”一個管事的嬤嬤道。
陸沉聞言,放下了手頭的書冊。榮華郡主?就是當時在賞花宴上那個驕橫跋扈、對她敵意很深的那個女子?她並不記得榮華郡主這幾日有下拜帖,怎麼平白無故地跑來謝府?
“有下拜帖麼?”
“並沒有。”
“那你去告訴母親,讓她出面吧。”
“榮華郡主指明,今日來拜訪的是夫人。”
看來,這是沖著自己來的。
“嗯,你先帶人招呼一下,我去更衣。”
“是。”
陸沉平日裡,穿的很隨意。又從來不施粉黛,也不佩戴那些珠環釵鈿,這樣的形象,府裡頭眾人雖然有所微詞,但謝墨薰不在乎,不約束,那些底下的人自然也不敢多說什麼。但遇到這種情況,陸沉也不會還不知好歹,隨隨意意就穿成這樣見客。
等陸沉換了一身裝束,到了會客廳的時候,榮華郡主已經等候多時,臉上也顯現出不耐煩來。
“怎麼還沒來?這就是你們府上的待客之道?”榮華郡主對著在一旁伺候的侍女道,語帶嘲諷。那個侍女畢竟只是個下人,對方是一個郡主,哪裡敢反駁,只能唯唯諾諾的應著。
陸沉嘴角上揚,跨了進去:“久等了。沒見到貴府的拜帖,並不知道今日郡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真是失禮了。”但言語間,一分歉意也無。反而明裡暗裡諷刺榮華郡主,不投拜帖,擅自拜訪,失了禮數。
其實,陸沉也不是很討厭這個榮華郡主。雖然她一看就是那種驕橫跋扈的被寵壞的女孩兒,但最起碼還算直性子,不是那種陰狠毒辣之人。只是,她從來不是以德報怨的人,榮華郡主對她言語不善,她自然不會說話好聽到哪裡去。
“哼。”榮華郡主冷哼一聲,怒氣沖沖地想直接回嘴。但是,繼而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展顏一笑,“是我失禮了。”
這倒讓陸沉驚訝了,這麼好說話,居然直接道歉,完全不想這位的一貫作風啊。
“先來後到,原也該對你恭敬一些才是。”榮華郡主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像一隻勝利的孔雀一般,向陸沉示威。
“……”先來後到?
不待陸沉說話,榮華郡主就接著滔滔不絕地將此行的目的抖露了出來,“啊,你還不知道呢。也難怪,畢竟你家謝禦史還沒有回府呢。你自然是不知道了。那我就好心先來告訴你,好歹讓你有個心理準備。”她頓了頓,得意洋洋地抬了抬頭,笑容無比燦爛,“好歹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你雖然家世一般,但畢竟先入了府門,我以後,自然會盡量對你好一些的。”
看著面無表情的陸沉,榮華郡主更加得意:“哦,對了。雖然你是以正妻之禮入了謝府,但畢竟我是堂堂一國郡主,自然不能有損皇家威儀,到時候,可就要委屈你一下了。”
“是嗎?”陸沉心下不快,冷冷地盯著她。至於為什麼會産生不快的情緒,她卻並沒有在意。
“可不要生氣,本來就沒什麼姿色,若是再生氣變醜,可就更沒法立足了。”
“是嗎?我謝墨薰的夫人,即便青絲變白頭,紅顏變蒼顏,那也是獨一無二的。”一個聲音清晰地傳來,謝墨薰緩緩走了進來。
“謝禦史,你怎麼這回兒回來了?”看見謝墨薰進來,榮華郡主有一絲的心虛,但想到自己以後就是他的妻子了,又有了底氣,“我就是來看看何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