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憐兒整理完了昭陽殿中事務,正欲休息,竟見趙澈走了進來。忙跪地行禮,趙澈問道:“皇後睡了麼?”
憐兒如實道:“回皇上,已經睡下了。奴婢這便去給您準備寢”
“不必了。朕和皇後睡。”
說罷,趙澈便放輕了腳步走進房中。
憐兒喜不自禁,方才丟掉素盈綠頭牌的一絲愧疚感也被沖刷的煙消雲散。
“果然皇上還是隻願意和娘娘同寢啊,哼,我們娘娘依然如此受寵,看那些浪蹄子還敢不敢再作妖了!”
說罷,美滋滋去睡了。
第二日李清秋醒來,面前赫然是趙澈熟睡的一張臉。那一瞬間她幾乎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失憶了。
不過動了一下手臂,趙澈便迷迷糊糊抱了上來,嘟囔道:“朕今日不上早朝皇後陪朕再睡會兒”
他睡眼如同孩童,毫無帝王之刻薄威嚴。李清秋看得心軟,也不去想什麼了,道一聲“好”,微微翹起了嘴角。
而此時儲秀宮中,昨夜羽然被“退”回來一事,可是笑煞了眾人。
“什麼呀,還以為真能飛上枝頭邊鳳凰了,沒想到只是虛驚一場,哈哈”
“就是,我要是赤身裸體被退回來,可要丟臉死了!恨不能自盡了才好!不過啊,人家羽然妹妹想得開,才不當回事兒呢!”
羽然頭頂茶壺,終於忍不下去了,伸手一把將茶壺拿下來當啷一聲摔碎了,怒道:“你們說夠了沒有?至少我去過皇上寢宮了,你們呢?連皇上的面都見不上吧?還好意思笑話我?”
一群人面面相覷一番,頓時覺得,好像是這麼個理。
可誰能忍受這般侮辱,立刻便有人道:“你一個被退回來的貨色,有什麼資格說我們?羽然,我早就想罵你了,挑撥離間兩面三刀的東西,整個儲秀宮,數你最居心不良了!”
話音剛落,羽然就沖了上去,兩個人立刻扭打在了一起,整個儲秀宮雞飛狗跳。
孫流雲獨自坐在房間裡,敞開著房門,以一個旁觀者的姿態看著這出鬧戲。
一來她被李清秋警告過了,暫時還不敢再生事端。二來,每天見不到皇上,日子無聊得很,看看戲,權當是消解煩悶了。
偏偏這個時候,看到素盈從外面回來了。孫流雲立刻忍不住騷動的心,撒下瓜子便跑出去,截住素盈,沒好氣問道:“大清早的,你去幹什麼了?”
素盈知道她有意刁難,只如實道:“我的裙子破了洞,便去衣司借了一些針線來。”
說著便要繞過孫流雲回去,誰知孫流雲又擋上來,嗤笑道:“補裙子?納蘭素盈,你怎麼這麼寒磣啊?這可是皇宮,一件爛掉的裙子,扔掉便是,你還要去補?叫別人知道了,還以為咱們大黎已經窮到這麼省吃儉用的地步了呢!”
素盈不願與她多言,仍然往屋裡去。孫流雲也不敢多造次,只得看著素盈背影道:“現在可沒人給你撐腰了,我就看你還能神氣到什麼時候!哼!”
回到房中關上門,素盈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其實借針線之外,她還坐了一件事。納蘭府從宮外寄來了信。心中所寫,無非便是叫她爭寵,找機會,給哥哥納蘭素軒在宮中謀個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