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兒只得道“是”,扶著李清秋回了房。
不知為何,這次鬧了這麼些日子,又送走了趙霓裳,李清秋總覺得自己越來越時常疲累睏乏,好似所有的元氣都耗光了一般,整個人都再打不起精神來。
難道說,這也是自己違抗命運所得來的報應?
往床上一趟,憐兒替她掖好被角,李清秋就再不願睜開眼睛。
天色已近夜,元義舉著託板匆匆往趙澈寢宮去。憐兒正從衣司取了新的厚披風往昭陽殿去,碰見元義走得匆忙,便喊了一聲。
元義回頭,見是憐兒,先是翻了個白眼,才道:“有屁快放,本公公可有大事要做。”
憐兒不屑:“切,你能有什麼大事?”
元義舉起手中的託板給憐兒看,只見其中整整齊齊排列著十幾個綠頭牌。
他道:“瞧見沒?綠頭牌!”
憐兒自然知道綠頭牌是幹什麼的,疑惑道:“皇上可是十幾年都沒有翻過綠頭牌了,今兒這是”
元義道:“還不是因為皇後娘娘身體抱恙。皇上本來意欲宿在昭陽殿的,可皇後娘娘派人來說,今日身子又不適,方才皇上去看過了,也請了何太醫去。我聽得清清楚楚,可是皇後娘娘親口對皇上說恢複綠頭牌的。娘娘還說,皇家子嗣不能少,如今只有大皇子一個怎麼行?還是翻牌子,去別的娘娘那裡吧。”
“娘娘當真這麼說?”憐兒越發奇怪,“自從鬧出那件事之後,娘娘的確變了不少。”說著看向那託板中的綠頭牌,忍不住便上手翻看起來。
元義閃躲:“你幹嘛呢?起開!”
憐兒幹脆一把都拿了過來,翻看起來,道:“我替我們家娘娘瞧瞧,今日會被翻牌的,都是些什麼人。”
誰知隨手一番,便愣住了。只見那綠頭牌上寫著的,赫然是納蘭素盈四個字。
憐兒心中一緊,忽然冒出一個讓自己都有些發虛的念頭。
未等她想好,雙手就已經執行了這一念頭。十指輕輕一鬆,託板便當啷一聲摔到了地上,十幾個綠頭牌四散著撒落在旁。
元義驚叫一聲,彎腰便忙往起撿拾,一邊咒罵道:“你個殺千刀的死丫頭,就知道壞事!趕緊給我滾滾滾!不用你幫忙,去去去,滾!”
憐兒吐吐舌頭,只好起身道:“既然這樣,那我可就不幫了啊,我還急著回去給我家娘娘送新披風呢!”
說罷,便跑開了。元義只得蹲在原地,都撿起來了,才又咒罵了一句。
再看託板中的牌子,原先分明整整齊齊的兩排,如今卻是空出了一個位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