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老夫人一僵,想到餘家遭遇大難之後各家女眷性情上的變化,當即厲聲喝道:
“黃氏,你這是做什麼!?”
黃氏剛剛被妯娌安慰後,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死死的攥緊拳頭,任由早已劈裂的指甲嵌入掌心:
“我想做什麼,娘不是清楚的很嗎?”
“餘家落難,咱們在江陵受人恥笑,原本已然有了離心的苗子,是您非說崇安縣有咱們的生路,咱們一家子才齊了心,風塵僕僕,日夜不休的趕過來。”
“如今倒好,剛剛到此處,就要被趕出去......”
黃氏嗚咽著,如落塵明珠般的眸子滾下淚來:
“這些都無妨!”
“可憑什麼要我同我的孩子骨肉分離!!!”
“婆母一個人如何看顧的了家中那麼多孩子?”
“況且,你們也都瞧見了——縱使是婆母在,難道這如同豬油糊了心一般的周氏還能像對親生孩子一般,好好待我的一雙兒女嗎?”
黃氏被扶著站了起來,鬢髮散亂的她宛如一頭惡鬼,紅透的眼睛掃視過周圍眾人,最後,死死了釘在周氏的身上:
“今日既撕破了臉,我說什麼也不會走!”
“我夫君也是母親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我一雙兒女也是餘家嫡親的孫輩,無論如何,該走的都不該是我!”
“這周氏今日若執意要將二房趕走,我.....我便將娘厚此薄彼,趕走家中晚輩自己享福,二孃與三娘不敬主母,不孝長輩的名聲宣揚出去!”
“我倒要看看,往後誰還敢娶餘家女眷!”
聞言,眾女眷具是大驚,餘老夫人更是勃然大怒:
“黃氏!你莫不是犯了癔症!”
“餘家未有分家,同氣連枝,大房的閨女若是名聲受損,嫁不出去,你覺得你一雙兒女討得到好!?”
自古以來,母愛子女則為之深謀遠慮。
黃氏未出閣前是高門貴女,自然也看的明白周氏有意補償她被大夫人抱走的兩個閨女,她有意以此威脅,但卻也不是真想汙了一家女眷的名聲,連帶自家閨女也要收到牽連。
不過,這可不意味著黃氏今日肯就此善罷甘休。
黃氏用手背擦了擦臉,沒有接婆母的話,只是咬牙道:
“那就請母親將一碗水端個平整!”
“周氏既對大哥有心,舊情難忘,想給大哥做妾,那您與大嫂就該代大哥納妾!”
“納了妾,家中一切,自然由母親與大嫂做主操持,咱們這一家女眷,如何能說趕就被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