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堯接過了王臻遞來的資料夾。
資料夾的第一頁就放著一張楊小薇的近照,而這張照片,只一眼,關堯就瞬間皺起了眉頭。
“她,她是不是長得有點像……”
“江敏。”王臻立刻道。
關堯不可思議地看向了他。
王臻接著說:“我們還找到了楊小薇二十年前,也就是她剛畢業那會兒的學生照,跟現在長得完全不一樣。她倒是坦白自己多次整容,現在這張臉,是人家醫大二院整形科醫生捏的。”
關堯有些說不出話來。
王臻也是相當感慨,他道:“前天你給我發訊息,說春明認定了北林村槍擊他的嫌疑人就是錢國偉時,我還不咋相信,沒想到證據來得這麼快。”
“這算證據嗎?”關堯遲疑道。
王臻又從包中掏出了一疊資料:“那個證據確實有些牽強,但就在今天上午,省裡的法醫返回了訊息,之前送檢的失蹤女性王曦的dna檢測結果出來了,你猜,和哪個對上了?”
“哪個?”關堯問道。
王臻眉梢一揚:“去年松蘭6·13碎屍案中何望家裡發現的那截斷指。”
關堯倏地一震:“斷指?在何望家中發現的斷指?”
這可是前所未有的重大發現,過去一年中,始終無法確定的受害人身份,如今終於要塵埃落地了嗎?
“對,算是塵埃落地了,”王臻點頭道,“這幾天裡,我們首先確認了王新生和王曦之間的父女關系,還透過走訪調查,確認了王新生大致失蹤於去年6月份左右。而今天上午,我們最終認定,王曦很可能已經死亡。”
關堯按了按額頭,腦中一團亂麻。
他已經很多天沒有好好睡過一覺了,以至於此時難以理清這交織在一起的各種新線索,他茫然又無措地問道:“何望家中的斷指與汽修廠中的碎屍同屬於一人嗎?”
“這個……目前已經無法求證了,”王臻遺憾地說,“汽修廠爆炸毀掉了廢水池以及已經打撈起來的屍塊,要不是韓忱和春明倖存,我們甚至都無法得知其中一塊碎屍的表面寫著‘紮木兒11區35號’這樣關鍵的文字。不過……”
王臻話鋒一轉:“不過,如果韓忱的記憶和春明的判斷沒錯的話,汽修廠中的碎屍塊,應該屬於一個男子,他們當時有看到顯而易見的男性器官。但是爆炸發生在打撈過程中,因此我們也不能排除,汽修廠廢水池裡的受害者不止一位,這樣的可能性也很大。”
“男子?受害者不止一位……”關堯頓時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果真,王臻緊接著就道:“鑒於王新生失蹤的時間、他與王曦的父女關系,以及何望、易軍兩人之間的聯系,我們現在可以推測,汽修廠中的死者有很大機率就是王新生本人。”
關堯盯著手邊的資料,沉默不語。
王臻一嘆:“而且,昨天下午,汪老師給我打電話那會兒,我手下的一個警員正好查到了徐文的親屬,他是徐文一奶同胞的妹妹,早年外出打工,六年前隨子女遷回了松蘭居住,她很願意配合調查,所以我直接向省裡申請了她與王曦的親緣鑒定。不過這種姑侄關系的鑒定難度較高,得找專門的機構做,專家給我講了一堆啥s啥tr分型、啥基因組測序,我也不懂,總的來說,就是準確性比不上親子鑒定,只能做個參考。”
關堯沉悶地點了點頭。
“還有,”王臻從上衣兜中摸出了一張車票,“明天你得跟我去樺城一趟,這回可不能再拒絕我了,有正事。”
樺城?天運冶金廠的所在地?
王臻心知關堯在想什麼,他一笑,神秘兮兮地說道:“小關警官,沒把葛小培給忘了吧?就是那個自稱自己在樺城打過工的嫌疑人,去年給春明送過信。”
關堯眼皮一跳:“記得,他還有啥問題嗎?”
王臻呵呵樂道:“我昨天審完楊小薇,去查了這個天運冶金廠的地圖,發現葛小培自稱自己打過工的網咖,就在這家冶金廠旁邊的城中村裡,離得很近,步行不超過十五分鐘。”
這個線索讓關堯瞬間振奮了起來,他當即接過了車票:“沒問題,我可以去,只是……”
“不用操心春明,”王臻伸頭看了看仍舊睜著眼睛,甚至比剛剛還精神了一些的徒弟,隨後笑道,“我找了倆貼身伺候的,絕對比關警官你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