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絞著手指,站在門邊,:“舅舅,我錯了。”
關堯腳步一頓,望著這小丫頭不出聲。
“我不該跟那種壞蛋談戀愛,”關寧小心翼翼地措辭道,“不對不對,是我不該在這個年紀談戀愛,更不該總是想著往外跑,我應該好好學習,努力畢業……”
“等等等等……”關堯無比詫異。
按照往常來說,這人小鬼大的丫頭每回犯錯挨罵,都得梗著脖子跟自己對峙三、四個來回才肯罷休,她看似忸怩羞赧,實際上是頭不撞南牆不肯回的倔驢,就算認錯也不可能低頭。
而眼下這副模樣,實在是太反常了。
關堯以為她又在憋什麼壞水,舉頭一瞧,發現鬱春明正靠在桌邊看著自己笑,方才意識到憋著壞水的人不是關寧。
他滿腹狐疑,瞅著關寧越看越不對勁:“你吃啥迷魂湯了?”
關寧一詫:“啥迷魂湯?”
“沒吃迷魂湯,你能這麼幹脆地給我認錯?”關堯又看向鬱春明,“是不是你剛擱這兒把胡三太奶請來了?”
鬱春明一點他:“人民警察不許搞封建迷信,關警官作為領導,得以身作則,知道不?”
“我知道不?我……”關堯一時語塞。
確實,關寧這事,算是及時止損,沒出什麼大的意外,樓下受審的“小宋哥”也一五一十地交代完了,關寧本就是清清白白,眼下又認了錯,他這個又是警察又是舅舅的長輩,還能說什麼呢?
關堯只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一擺手,說道:“那,那你就回家吧,別在這兒杵著當棒槌了。”
關寧立刻在偷瞄一眼鬱春明後,溜之大吉了。
看著人走了,方才還在提心吊膽關寧會不會把秘密說出口的鬱春明鬆了口氣,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也準備就此逃之夭夭。
關堯卻一手把人按下了。
“還有事兒?”鬱春明略有些心虛地問道。
關堯上下打量了一遍他的臉色:“你沒再燒起來吧?”
“沒有,”鬱春明用手背試了試自己額頭的溫度,“都好了。”
關堯意思了一下,還是沒忍住上手去摸眼前這人的腦門。
“是不燒了。”等親自確認後,關堯終於放下了心。
“行了,沒事兒的話,我就先……”
“有事兒,”關堯打斷了鬱春明的話,“是有個事兒,必須得問問你。”
鬱春明一頓,視線落在了關堯手裡拿著的那張口供記錄表上:“是案子的事兒?”
確實是案子的事。
就在剛剛,關堯如常審訊嫌疑犯時,出奇地從這位人稱“小宋哥”的毒販子嘴裡撬出了一點不同尋常的東西來。
他說,自己在臺球廳門口隨手“散煙”,是有人故意要他給秦天“下毒”。
“故意?”鬱春明大為不解,“他有說是啥人嗎?”
“他也不清楚。”關堯說道,“查他毒品來源和上線這事兒我們已經交到分局禁毒大隊了,但給秦天‘下毒’……聽起來實在有點可疑。”
鬱春明沉吟道:“是秦天得罪了誰嗎?”
“這就不清楚了,”關堯思索了片刻,回答,“可疑之處主要在於,這人聲稱,聯系他的……是咱們公家的人。”
鬱春明一凝:“咱們公家的人?他的意思是,有警察指使他給秦天下毒?”
“對。”關堯將口供記錄表中的內容指給鬱春明看,“‘六天前,10區二馬路附近,有個你們的人逮住我,將我按進旁邊的小道裡,並用我身上的一包粉兒做要挾,幫他辦事。’還有這一段,‘這人看著蠻高,戴著口罩和帽子,還給我出示了他的警察證,我當時很害怕,所以答應了,他說讓我想辦法毀了秦天。’”
鬱春明看完,許久沒說話。
六天前是什麼時候?他清晰地記得,六天前,正是自己在所裡和關堯吵完架後,在紮木兒11區35號,也就是木業二廠舊址處撿到那封信的時候。
所以,這個毒販子口中的“警察”,到底是誰?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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