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孤獨作戰,天神亦輸。”——尼采
仙子和凡人的愛情,之所以能夠見諸經典,往往建立在仙人被貶、孤單的前提下。如果說孤獨是月老,那麼寂寞就是紅繩。
“神君,妾身想隨你出征。”在神諭所前,瀟妃替牧歌繫好披風。
三個月眨眼過去,神廟拔地而起,而征程的號角也吹響了。
“懷璧其罪。你若跟隨我,會有許多人巧立名目,試圖巧取豪奪。”牧歌拒絕了。
“妾身不會讓別人奪走九歌。他們再眼紅也沒有用。”瀟妃抬頭說,目光閃閃發亮。
“九歌算什麼,我指的是你。”牧歌掀起面具,微笑中露出萬種柔情。
瀟妃的心撲通亂跳,她無語凝噎,撲在他懷裡。陷陣營頓時騷動了一下。
“就算是神明,您也過的很難吧。”瀟妃把臉埋在他的護心甲上,“不要再回神殿了,好嗎?不要去忍受生活的重負,讓我們永遠留在瀟水之畔,在這裡治理國家,自由自在。”
牧歌抱住瀟妃,誠實地感慨:“炎夏要殺出血路才能屹立於民族之林,我又何嘗不是。卑躬屈膝,是為了換取說‘不’的權力——英雄不懼胯下之辱,待我歸來擺酒慶功。”
“妾身將守身如玉,愛護山河,等您歸來。”瀟妃淚水漣漣。
牧歌折腰吻別。離愁別緒、恩愛纏綿、擔憂牽掛,都在這個飽滿綿密的吻別中融化,迴歸理智的管轄。瀟妃的重心都落在牧歌的臂彎上,燮袍滑開,雪白的小腿翹在半空,嬌羞、歡喜、慌張、教養都在這矜持的姿態中一覽無遺。很多人都發出嚥唾沫的聲音。
一線亮晶晶的甜唾,拉開嘴唇的距離。牧歌看到她目光裡有千般不捨,但他必須拿出擔當。面具一拉,剪斷了瀟妃的視線,然後牧歌走下石階,披風鼓舞,喝令陷陣營:“開拔!”
強大的歸屬感和紀律感已經讓陷陣營有了一股強兵的樣子,他們從方陣溶解成縱隊,魚貫出發時,竟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墨丘披著炎夏鐵衣,默默記住牧歌的訓練理念,他決定照搬到炎夏軍隊訓練中去。炎夏甲士由家境殷實的貴族組成,雖然訓練不佳,但是榮譽意識非常強,和神殿武士有異曲同工之妙,相信很快能變成一支進退有序的強軍。
墨丘對自己的要求是,就算做狗,也要做一條優秀的惡犬,而不是當一條得過且過的寵物狗。他覺得這個信條是他無論到哪裡都很搶手的根本原因。
陷陣營回到艦隊基地,時間剛好過去六小時,刺耳的動員警報已經拉起,袁華已經在運輸艦下方集結大軍了。陷陣營的兩旗精銳失蹤了六小時,剩下的三百人也不敢說,只在營地等,好不容易盼見精銳回營,卻發現半日不見需刮目相看,這些接受特訓的兄弟不僅黑了一些,而且行動迅速,少言寡語,因為紀律嚴明而跟別人格格不入。
唐偉打量訓練過的牧字旗和龍字旗,嘖嘖稱奇:“牧歌,真有你的,竟然調教出一支勁旅。”他後悔沒有帶唐字旗加入特訓了。
牧歌輕描淡寫地微笑:“債務已經運營起來了。要麼青雲直上,要麼身敗名裂,我賭上了全部身家。”
“特訓費用是多少?”
“十萬銖。”
“臥槽!你不吃不喝都要20個月才能還清。”
“如果戰死在比鄰星,這錢也用還了。所以債務完全不是問題。”牧歌爽朗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