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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前,參謀室把功勳統計簿呈報艦橋。
“黎姿,那個什長救了你,你不去看他麼?”戰神審閱功勳簿時,細問過黎姿戰況,知道了牧歌英勇作戰的事情。
“……”黎姿紅著臉捱了半晌,才扭頭嘟囔:“去看他就要給他削蘋果。然後你謙我讓,拉拉扯扯,才不想跟他扯上親密關係,否則很多場合都要避嫌,煩死人的。”
如果黎姿在病床邊陪侍,只要她略表感激之色,就要被納入避嫌名單,繼而依法規避牧歌的考核、聽證、晉升、考察等場合。黎姿不想落人口實,所以保持高冷,沒有去看望過牧歌。
“袁華呈上來的材料對牧歌很不利。材料建議,牧歌以身救人有功,延誤軍機有過,功過相抵,這一仗等於白打。這對士氣是個打擊。”戰神翻閱功勳簿,揉著太陽穴:“你就告訴我,你心不心疼他。”
“……”黎姿不知道怎麼答。她不肯說謊,所以沒辦法否認;可是她也不肯承認自己心疼男人。黎姿晾了戰神半天,才想到一個曲線救國的答案:“功過相抵就是混淆黑白。世界非黑即白,事件非功即過,有功就賞,有過就罰,涇渭分明,互不衝突。這樣顯得你賞罰分明。”
“茲擬牧歌次功表彰。著鞭刑一百。”戰神利落地批覆了檔案,故意裝聾作啞。牧歌不申訴,他就不徹查。戰神喜歡按遊戲規則來。高層必須有固定的行事規律,否則屬下會無所適從。
黎姿偷偷瞟戰神的筆跡,確定牧歌這一戰能撈著功勳,她才移開目光,假裝不關心。
“你還是關心他的。”鄭玄悠然翻開黎明星臨時執政官的任免檔案,嘩嘩翻頁:“我看你還是避嫌吧。牧歌的晉升考核,你不要出席了。”
“才沒有。他對我來說就像空氣。”黎姿抬起下巴。
“你非得在牧歌的事情上保持沉默嗎?”戰神心想這何嘗不是另一種關心,嘆氣再問:“那這個吳宇呢?旗艦收不到現場的訊號,據你觀察,這吳宇怎麼樣?”
“整個社會的陰暗面都被一個放大鏡聚焦在吳宇身上了。”黎姿痛快利索地開啟話匣子,把吳宇形容得禽獸不如人神共憤:“我聽說他每天早上都不出操,一個人睡到上午十點。這種貨色的戰鬥力簡直乏善可陳,他能率隊擊毀20臺電磁炮?他能拯救牧歌於水火?還給牧歌斷後?那些事情都需要勇氣和魄力的啊,怎麼想都只有牧歌能辦到吧!袁華寫錯名字了吧,明明是牧歌給吳宇斷後吧?”
“你果然得避嫌,一說起牧歌,你眼睛都冒光。還愣說不喜歡他。”戰神又嘆氣,低頭“嘩嘩”簽名批覆:“還是被我試出來了。根據制度,牧歌的晉升考察委員會,你被除名了。”
黎姿氣得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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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第二天的全體大會上,牧歌主動領了一百鞭,然後揭穿吳宇冒名搶功的劣跡。
吳宇難堪了。他剛在臺上長篇大論地粉飾自己,人還沒下臺,就被牧歌整的下不去臺,頓時滿面漲紅,什麼都不顧了,拿著話筒就開始自由發揮:“各位上級、戰神殿下,我一如既往是個老實人,我知道牧歌嫉妒我們的成績,我平時也願意讓著他,不跟他計較。但是牧歌把自己的罪責往我們身上推,實在過分,是可忍,孰不可忍?這件事可以徹查,至不濟可以上報到廳裡,甚至申請戰神殿仲裁,務必還給牧歌一個真相,還給我一個清白。請戰神明鑑。”吳宇有意無意地揭露自己的背景,表面說的坦蕩無懼,其實在提醒列席的各位:事情會越弄越麻煩,不如一筆帶過,大事化小。
戰神站起來,面色慍怒。他知道牧歌突然發難,是央求自己主持公道;他也知道吳宇說這些大義凜然的話,是搬出後臺來示威——吳宇是不怕戰神殿介入的,他對上面的人熟得很。
所以,牧歌要贏得公正,事態必須被控制下來,迅速在基層解決。這個決策,要戰神來做。
吳宇死盯戰神,察言觀色,拿忠厚沙啞的嗓音裝模作樣:“戰神殿下,我無意爭功,只求水落石出……”
“牧歌所言,何人佐證?”戰神淡淡一開口,聲如雷霆,頓時把吳宇的麥克風都蓋了過去。
牧歌閃電般回頭,厲目掃視自由旗。陳光武、湯顯楚、虞龍心領神會,一聲怒喝:“武字旗!出列!”“牧字旗!出列!”“信字旗!出列!”“勇字旗,出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