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幹嘛
撿回記憶後,程姝想問的事真的有很多。
他想問陸驍,為什麼要把他還給他的父母?
為什麼不來找他?
哪怕對他們幼時關系的定位僅限於“玩伴”,也不能把曾經的時光總結為一句“我們見過的”吧。
程姝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時,慌亂,恐懼已經攫取了這具身體的大腦的控制權,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跟陳硯川一起長得的”字首上,陸驍這個主語沒有分去太多心思。
是發現他沒有反應,所以不打算再提嗎?
程姝又想起陸驍充滿惡劣狎暱道:“其實當年你父親也來找過我,拿著你的照片,跟我說他的小兒子沒什麼用但是很漂亮,只要能幫程家度過難關,就能隨便玩。”
現在想想,這句話恐怕是真假參半,他的父親到處兜售他是真,先來找陸驍買下估計也是真,但還拿著他的照片介紹就純屬扯淡了,別說見過,養都養過幾年,當童養媳直接送出去都不過分,還有必要介紹嗎,搞得跟相親一樣。
示意給前面埋頭開車的洋人目的地後,程姝倦怠的縮回沙發的一角,把頭像鴕鳥一樣深埋進去,迷迷瞪瞪的去回邵謹言的訊息。
他們加上好友後還沒有說過話,第一句便是邵謹言焦急的詢問程姝在哪,身邊的人是誰,是否安全,為什麼要去雲雲。
一條條往上翻居然還要翻一會兒。
大概是真急了,程姝發現不少句子裡都有手快打出來的錯別字,就連學霸班長堅持以久的———在每句話結尾打句號的習慣都改了。
程姝被自己的腦補逗笑了,慢吞吞的打字:【我沒事。】
【你是怎麼知道我不在陸家了?陸驍跟你說的嗎?】
【跟沈其淵見面聊了聊,不用擔心】
【雖然這些年很多能力都退化了,但我好歹也是二十多歲的成年人了,沒必要把我當小孩來管】
言下之意便是:別管我
從他發出去第一句開始,邵謹言就在“對方正在輸入中……”
程姝瞪著眼等了半晌,等來了一條60s的長語音。
他還沒點開,緊接著又是一條
兩條
三條
程姝:“………”
有完沒完了。
四條
申請轉文字。
轉出來的文字十分模糊,並且沒有標點,密密實實的擠成一團,錯字亂碼一大堆,刷啦一下拉到底形成了一堆厚實的長方形。
程姝撓了撓下巴,尋思這人不會是邊哭邊說的吧,舌頭都大成什麼樣了。
一點開語音條,真是在哭。
邵謹言哭的聲音很低,悶悶的,不透氣,眼淚滴落在某個平面的響聲像從另一個時空傳來的,到了程姝耳朵裡便只剩下空蕩的回響。
邵謹言道:“我有人脈在陸家,但僅僅起到保護你安全,防止有人潛入陸家傷害你的作用。陸驍當然什麼都不會告訴我,他巴不得我趕緊退出消失在你眼前,是我在你家安插的釘子發現了沈其淵,緊接著發現了你。”
“我當然知道你有自己的注意,你想幹的事不會告訴我或者陸驍或者任何人,要不是陸驍強行用苦肉計把你留在他的管轄之下,要不是我一早在這幾個地點安插人手,恐怕你私下跟沈其淵的見多少次面我們都無從知曉。”
“我對你們為什麼要見面,又聊了什麼沒有任何興趣。我只對你……我只在乎你,程姝你想做什麼那是你的自由,我擔心你照顧你那是我的自由…..”
這裡,邵謹言哭的最為明顯,到了語無倫次的地步:“太久了……真的太久了,你不懂我默默喜歡了一個人多久,不懂那個人突然人間蒸發時我的心情……我怎麼能不管你呢?上學的時候你每天都需要我管著,該上什麼課,該穿什麼衣服,該準備什麼資料,你總是笑嘻嘻的把生活拜託給我,你說你家裡人不怎麼管你,讓我當你在學校裡的家長。”
“要怪就怪你沒有畢業吧,你離開了學校,結婚了,結婚後的程姝有他的丈夫管教,可學生程姝還沒有,我畢業的時候把他帶走了,我就有資格接著管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