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湯池院內東側有一用來更衣和歇息的房間,距離溫泉只幾步之遙。二人順著遊廊走去,屋內早已經備好了一應物品,許琛伸手解開夏翊清的腰帶,輕聲說:“今兒我來伺候你更衣。”
夏翊清也伸手去解許琛的衣服:“一起來。”
二人褪下外衣,裡面竟都是軟甲,許琛笑道:“出來休養都軟甲不離身,不知情的還道我們身邊有多少危險。”
“左右這軟甲也不沉,就當多穿了件衣服。”夏翊清繼續去解許琛的中衣,卻在剛松開繩子時就停住了手。
許琛問:“怎麼了?”
夏翊清將手伸向許琛胸前的平安符包,驚喜萬分:“你還留著?”
“你送我的,我怎會扔?”
“給你看傷時不記得有這個。”夏翊清低聲說道,“我還以為你早就沒帶著了。”
“那次是歸平拿去換繩子了。除了你給我的平安符,還有母親的墜子。這墜子畢竟是女子樣式,我戴在外面也不合適,便都放在一起貼身帶著。”許琛將那符包摘下,“不過現在還是要摘的,不然該弄濕了。”
二人不再多話,換好衣服後便進入溫泉。湯池四周以矮石為攏,西側矮石延入池中,其上早已擺好晚膳,溫泉水熱,倒也不必擔心飯菜過冷。見那石桌上都是自己平日裡愛吃的,夏翊清心中更覺溫暖。
許琛見他吃得開心,含笑說道:“那年我暫居慈元殿時曾想過,若是出了宮,定要尋些好廚子給你,讓你不必再吃宮中膳房。”
“你也覺得膳房做得不好?”
“我是吃不出來。不過看你的模樣就知道,膳房那些菜遠不及慈元殿內廚。”許琛道,“這些年的宮宴,你怕是都沒吃飽過。”
“後宮娘子爭奇鬥豔,皇子之間暗中較量,若非宮宴時能與你相對而坐,我是連去都不想去的。”夏翊清給許琛斟了酒,“這酒倒是獨有一番風味,是哪家的?”
“小叔自釀的。”許琛攔道,“你莫要貪杯,留神一會兒醉了。”
夏翊清含住半口酒,挪到許琛身邊,吻了過去。
酒香彌散,唇齒相合,半晌方歇。夏翊清抵著許琛額頭,低喃道:“醉便醉了,又怕什麼?”
“我看你是羞了才對。”許琛道,“平日裡要得歡,真到了此時,心中可是有怕?”
夏翊清垂首,半晌才坦白道:“只是有些緊張。”
“以酒壯膽可要不得,這是最後一盞,不許再喝了。”
“既是最後一盞,便該這樣才是。”夏翊清從腕間褪下一紅繩,將兩只酒盞連起,又將其中一盞遞於許琛。
許琛含笑接過,二人將這合巹酒互動飲下,又依著民間俗禮,擲盞於臺上,兩盞一仰一合。
夏翊清道:“是大吉了。”
許琛:“你可是練過?怎的這一擲就成了?”
“咱們一同扔的,我又如何練去?這是天意。”夏翊清攀住許琛,“合巹之後又該如何?”
一片雪花恰在此時飄落於夏翊清的睫毛之上,夏翊清眨了兩下眼,便覺眼前一暗,許琛竟是吻了上來。
“翊哥兒,以後莫要在外吃酒了,我不想讓旁人將你這模樣看了去。”許琛吻過他的鼻樑臉頰,終是將一腔愛意化入唇中。
夏翊清早已醉在其中,酥酥軟軟,任憑許琛親吻撫摸。
許琛抱著夏翊清轉到另一側,在矮石上點按兩下,溫泉四周石柱霎時噴出大量水汽,水幕濃密,竟將他們與外面徹底隔絕開來。
“竟還有這樣的機關。”夏翊清靠在許琛的肩窩,輕聲說,“原來你早就想好了。”
“這是小叔做的。”許琛解釋道,“小叔與晟王曾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這些石柱就是他設計的,既是裝飾,亦是遮擋。”
水幕持續約一刻鐘後便停了下來,湯池四周已被三層簾幕圍住,即便有人從連廊外花窗走過,亦無法窺探到池中景象。
“你可想好了?”許琛問道。
夏翊清頷首。
一個時辰後。
夏翊清手臂交疊放於矮石上,趴在池邊側頭看向許琛。許琛則將手搭在夏翊清腰間,柔聲問道:“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