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我去看看。”
張培立刻引著許琛往仁園去了。
仲淵王府的規制固定,郡王府除了正殿和寢殿的院落之外,東西兩面還各有三個院落,每個院落又都有正房和東西兩個廂房,夏翊清將東面最大的一個院落當做自己的藥園,裡面放的都是藥典醫術,還備有各種藥物,儼然一個小型藥房。
許琛走進仁園,便見滿院各種草藥,還有隱隱的藥香從屋裡傳來,他轉頭沖張培說:“你先去忙。”
張培點頭離開。
許琛走到正房,見夏翊清正埋頭看書,他抄著手靠在門邊說道:“神醫,連我都不理了?”
夏翊清聽到聲音抬頭:“知白?你怎的來了?”
許琛:“我得來看看,可是我哪裡得罪於你,怎的你一直都不理我。”
夏翊清起身:“快進來坐,我這些天一直在研究那個毒方,那毒方大有玄妙。”
“看你的樣子是研製出解藥了?”許琛問。
夏翊清點頭:“是,第一張藥方我已送到晟王府去了,只是我覺得這毒實在奇妙,所以想多研究研究。”
許琛落座,看著在桌前翻書的夏翊清,說:“和光,你為何對毒藥如此上心?”
夏翊清身體幾不可見地僵了一下,低頭繼續翻看醫書,說:“自然是為小叔解毒。”
“在這之前你就對各種毒藥都很上心了。”許琛頓了頓,複補充道,“當然,你若不想說便算了,我不逼你。”
夏翊清似是下了很大決心,抬起頭,道:“知白,在說這件事之前,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許琛坐直了身子,他不知道夏翊清要問什麼,只覺得莫名有點緊張:“你問。”
夏翊清:“小叔的毒……是不是天家下的。”
許琛愣了許久,不知該如何作答,他若承認了勢必要引出當年言清之事,可他若直接否認,就此欺騙夏翊清,他又覺得於心不忍。
夏翊清看著許琛表情,輕聲道:“我知道了,謝謝你。”
許琛:“你知道什麼了?”
“與小叔無關,我只是……”夏翊清複又垂首。
“和光,你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了?”許琛愈發焦急。
夏翊清嘆了口氣,起身關上房門,屋內一時安靜下來,他轉身對許琛說:“知白,接下來我說的事情雖都是我的推測,但……但有很大可能是真相。”
“和光……”
夏翊清坐到許琛身邊,說:“你知道那晚我為何能讓小叔那麼快醒來嗎?”
“不是因為你的藥和針?”許琛問。
“是,也不是。因為我診脈時發現小叔這毒在他經脈之中執行的狀態我十分熟悉。”夏翊清頓了頓,而後竟若有似無地笑了一下,才接著道,“我與它相伴十餘年了。”
許琛驚訝萬分:“什麼?!你?!你也中毒了?怎會?”
夏翊清說:“你知道我生母早逝,但你不知她是被毒殺的,而且是在孕期中毒。胎兒發育全靠母體供養,母體若中毒,胎兒必然帶毒。我生母孕中中毒,我又怎能倖免?”
許琛呆愣地看著夏翊清,竟不知作何反應。
“這些年嬢嬢一直讓代內人照顧我,所以我並未真的毒發過。”夏翊清繼續說,“我也是在學了醫理後才知道我經脈不同是中毒所致,所以我無法習武,這麼多年只跟著明之學了輕功。你剛才問我,為什麼對毒藥這麼感興趣,因為我不僅要救小叔,我還要救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