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事發多久了?”茭白問。
“快十天。”梁棟道。
茭白扶牆往外挪步,梁棟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這裡是邊境,戚家沒那麼容易找過來。”
“我的手機跟佛牌呢?”茭白回頭。
“成哥的人會檢查你全身,你身上的什麼東西都會被扔進大海。”梁棟看他後腦勺的幾撮亂毛,“我覺得佛牌對你來說很重要,就偷偷埋島上了,和你的手機一起。”
茭白松口氣。埋了好,章枕會根據追蹤訊號找到那兩樣東西,不至於損壞丟失,挺好。
“那成哥把我放在你這,是為了試探你,他還是不信任你,認為你有異心。”茭白的手指按著粗糙不平的水泥牆,摳兩下。
“已經試探過很多次了,成哥是信我的。”梁棟的語氣很淡,“你在這我,是我主動要求的,我跟成哥透露我們做過同學,還說我怕你想不開,想跟你同吃同住,方便看著你。”
茭白:“……”
梁棟撈住茭白的手臂,攙著他回房間:“前幾天的那兩人以後都不會來了,成哥已經斃了他們。”
“你是貴客。”梁棟把茭白扶到床上,開啟電扇側對著他吹,沒敢正對著,怕他著涼。
“成哥在養傷,等他傷好了,你就能回去。”梁棟給茭白把席子拍平。
茭白慢悠悠道:“你那成哥要用我換錢,你心裡另有所謀吧。”
梁棟僵住。
“你打算等到成哥準備交易的時候,看能不能找機會帶走我,暗中和沈而銨來一場換人遊戲。你要用我換譚軍。”茭白直截了當地說。
梁棟維持著拍席子的姿勢,半天都沒動彈。
過了許久,梁棟幹巴巴地從口中蹦出三字:“對不起。”
這是承認了。
茭白沒有表情:“梁棟,別那麼做。”老子不想吃那份惡心巴拉的狗血,拜託。
“你是怕沈而銨選譚軍吧。”梁棟嗤笑。
茭白沉默。
梁棟哈哈笑起來,笑聲聽起來很刺耳:“他一定會的,茭白,他一定會!”
“他變了,他不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沈而銨,他是沈家的年輕家主。”梁棟的氣息裡泛著腐敗。
“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答案,那你還讓他二選一,不就是要他糾結完了,再看著我死?”茭白冷聲道。
梁棟的表情一變,他似乎要解釋,卻又說不出話來,只用兩只渾濁無光的眼睛瞪著茭白。
“我叫你別那麼做,是因為我前不久才知道沈而銨前年出過車禍,腦子裡有碎片,他做了幾次手術。”茭白說,“有塊碎片取不出來,這段時間他都在國外做保守治療,國內還有一個大攤子在等著他,就看他怎麼熬了。”
“譚軍把他當唯一的依靠和希望,他的身體要是好不了,譚軍也活不成。”茭白的精神不行了,意識往下沉。
梁棟不停按打火機,怎麼都按不出火,他把打火機扔地上,踩爛。
“他是說賠我兩條命,叫我等等,等多久不知道,等到了又怎樣,我家的聲譽,我父母蒙冤,我的人生……”
梁棟後面的話茭白都聽不清了,他漸漸沒了意識。
不知道梁棟蹲在床邊,抱頭痛哭。
那場談話之後,茭白就沒再見過梁棟,他從早到晚都待在小屋裡,透過好友的頭像確定他們是生是死。
茭白把房裡的食物都吃完了,餓得不行的時候,梁棟回來了,給他帶了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