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陳一銘回應從他一過來,就用一種敵意眼神盯著他的男生。他的職業習慣讓他看一眼後,覺得是個不錯的苗子,能送董事長床上。
“我認的弟弟。”茭白說。
陳一銘管不了什麼弟弟不弟弟的了,有沒有問題他也不想探究,這根蘆葦怎麼失蹤的又是怎麼回來的,董事長會問。總之能回來就行。而且胳膊腿都在,全須全尾。
好了,沈家老中少都能安穩,沈氏也可以結束地獄模式了。
茭白在去醫院的路上差點出車禍。
鬱響抱著他的胳膊,牙齒咬得咯咯響。
茭白幾次打掉鬱響啃指甲的動作,怕他把自己咬出血後還抓臉,跟小厲鬼似的。
鬱嶺心也是真大,就這麼放心把弟弟交給我。茭白一邊想,一邊對打完電話的陳一銘眼神詢問。
“還在查,十有八九跟齊家脫不了幹系。”陳一銘打方向盤,“董事長在找你期間,整垮了齊家。”
茭白眨眼。
“齊家破産了。”陳一銘換了簡明扼要的說法。
茭白吸口氣。
齊霜死的太早,齊家倒得更早,偏偏老大老二都還活著,更是在得知他算計他們弟弟的前提下,這不是要崩盤搞事情嗎?
完了。
完了完了。
齊子摯要黑化的節奏。
“梁家呢?”茭白問。
“梁家現在只剩一個兒子,老兩口都死於我們剛剛面臨的那種意外,”陳一銘說,“就是你失蹤第二天的事。”
茭白不說話了。
鬱響把玩著茭白的手指,眼睛往車窗外瞟,形形色色的人裡不知藏著什麼。
茭白一路都心神不寧,眼皮直跳,他的思緒回籠的時候,人已經在醫院了。
身邊還沒了鬱響的身影。
“你那弟弟是個懂事的,”陳一銘忍不住一次次看茭白的穿著,先前光顧著激動沒留意,現在真辣眼睛,“沒跟進來,在一樓等著。”
茭白的嘴角抽了抽,鬱響還能跟懂事這個詞掛鈎?他不知道搞什麼把戲。
“齊家那邊,你也不用擔心,只要你跟著董事長就不會……”
陳一銘後面的話被一道目光止住。
他轉頭一看,不該在這時候醒來的董事長睜著兩只爆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他旁邊的青年。他腳底抹油,迅速撤離。
整潔寬敞的病房裡滾動著微妙的氣泡。
不是粉的,是雜色的。
沈寄嘶啞道:“過來。”
茭白腳一抬就過去了,他兩手插兜,俯視愣住的老家夥,表情似笑非笑。
次次都忤逆反抗的人,突然這麼聽話,就不真實。
老抖啊。
茭白眨了下眼,沈寄就拽掉針頭起來,將他往病床上一拽,血珠滲流的手扼住他的脖子,粗沉混亂的氣息拍打在他耳邊:“消失幾天活蹦亂跳的回來,還是一副欠抽的樣子,留你幹什麼麼,幹脆把你掐死算了。”
沈寄的手指真的在慢慢收緊,他也真的湧出了裹藏著一絲怨恨的殺意。
可皮卡丘在哭。
大顆大顆的金豆子嘩啦嘩啦掉。
它瘦了一大圈,身上的粉外套都鬆了,也髒了。
茭白沒給慘兮兮的皮卡丘送溫暖,他在看活躍度,這都見面了,怎麼還沒破50,那0.001就這麼難?
“行吧,掐了吧。”茭白說,“我也夠夠的了,我在其他地方都能好好養傷,一到你這,肋骨就疼,我跟你犯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