茭白是在第二天快晌午的時候醒來的, 他沒一病不起,只是有一點低燒。
昨晚睡前沒漱口,嘴裡的血腥味悶了一夜, 別提有多沖了,他受不了地爬下床洗漱。
鬱響躲在門邊畏畏縮縮。
茭白一個眼神都沒給, 他深知自己沒病倒,是鬱嶺那兩條刀口流出的血起到了作用。
等等,
茭白的臉色變了變,他好像記得, 自己有讓鬱嶺幫他?????
鬱嶺沒有那麼做, 就一遍遍地給他沖涼。
茭白當時冰火兩重天,人都快升天了,也沒注意螞蟻在幹什麼。
得,瓜都送出去了,人不收。
“瓜瓜,對不起啊。”
門口傳來鬱響的道歉聲, 可小了, 跟主角受禮珏專用的蚊子音有得一拼。
茭白捏了捏肩膀,立馬就有兩隻手搭上來。
“這樣可以嗎?”鬱響殷勤地給他按著。
茭白透過鏡子對上他討好的眼神, 冷笑:“比你哥差遠了。”
鬱響臉上的笑意垮了下去。
之後他又努力揚起小臉:“瓜瓜, 你有什麼氣就發出來, 別憋心裡,不然會抑鬱的。”
茭白垂頭洗臉,不鹹不淡道:“我的氣都對你哥發了, 你應該感謝你哥。”
“嗚……”鬱響大哭。
他不會嗚咽抽泣,都是直接開嗓,驚天動地。
茭白在鬱響的哭聲裡洗完臉出去, 大喊:“鬱嶺!”
沒聲。
“我哥出門了。”鬱響的情緒說收就收,“你有什麼事可以吩咐我,我也可以噠!”
茭白摸他腦袋,看著他滿臉的驚喜說:“你讓自己滾,行嗎?”
鬱響抿嘴:“瓜瓜……你一點都沒有被綁架的覺悟……”
茭白把手從他腦袋上拿下來:“威脅我?”
“沒有沒有。”鬱響兩隻手一起擺。
茭白說:“鬱響,我不是你哥,你別跟我裝瘋賣傻。”
鬱響無辜又委屈:“我沒有啊。”
“給你下藥是我腦子昏頭了,我就想你很快就要被接回沈家了,我不能留遺憾,錯過這個村就沒下個店了,我……”鬱響一咬唇,“你等等!”
茭白才把弄濕的長外套袖子捲起來,就見鬱響返回,手裡攥著一個白色小袋。
“我放你碗裡的就這個藥,你也給我放吧,我不自己紓解,不出去找人,只洗冷水澡,體會你體會的痛苦,”鬱響眼巴巴地說,“那你原諒我,好不好?”
茭白:“……”
窒息了。
茭白沒把那藥給鬱響吃。
真那麼做了,他跟鬱響有什麼區別。
盡管他也不是啥好人。
但他媽的,
鬱響還有他哥呢,這裡又是他們的地盤,茭白發著燒,路都不認識,還是算了吧,搞不過。
所以茭白對鬱響,說,我原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