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司聞教給她的遠比學校教給的更多,她才得以比同齡人成長得更好,學識、思想都遙遙領先。
第二天上學,周水絨要把禮物給瓦妮莎,還沒從身後拿到身前來,瓦妮莎已經匆匆離開,話都沒跟她說上一句,看上去全是避之不及的樣子。
周水絨沒懂,卻也沒追上去問她發生了什麼,直到下午三點,這一天的課結束,她攔了她的路。
瓦妮莎好像很累:“麻煩讓一下。”
周水絨摸到包裡的禮物,正要拿出來給她,她很不耐煩地推開周水絨:“你能不能不要擋路?”
周水絨手停住,看著她,不明白。
瓦妮莎抬起頭來,嘴唇發紫,眼角有傷,耳朵後邊的口子也清楚了,劉海像狗啃了一樣,參差不齊……這種種跡象都表明她被人打了。
周水絨抓起她的胳膊:“誰幹的?”
瓦妮莎甩開她的手:“你不要總是這副拯救我的樣子,我會跟你說話是因為一場賭博,我輸了,所以我要跟你結伴去換裝派對,不然誰要理你?”
周水絨輕抿著嘴唇。
“我們學校這麼破,學費這麼高,還是有這麼多學生,是因為我們的身份都是見不得光的。所有人都默守著規則,不敢太高調,只有你。你本可以不來的,這裡沒有可以教你的東西,你偏要來,你還要搶走所有人的風頭。我跟你做朋友的這段時間,被逼吃了多少頭發,吸了多少大麻你知道嗎?”
周水絨松開了手,禮物沒有拿出來。
瓦妮莎舉起雙手:“你放過我吧,這裡沒有人願意跟你這種怪物做朋友。危險區的暴力問題保衛部門不會處理,使領館辦事處也不管,所以求你離我遠點,我不想被霸淩了。”
瓦妮莎說完話就走了,周水絨這才看到她走路一瘸一拐,後腳跟有一個月牙形狀的傷口,她被挑腳筋了,但顯然施暴的人不知道腳筋的具體位置在哪裡,所以她逃過了一劫。
連續一週陰雨天,到下午,雨又大起來。過了放學時間,出校門的人越來越少,有幾個不懷好意的直接朝周水絨撞去,把她人撞倒在樹坑裡。她沾了一身泥,手臂也被劃了深長的一個傷口,血冒出來,雨落下來,轉而把它刷洗得沒有痕跡,最後都變成樹坑裡的泥水,順著石板路流進排水口裡。
沒人過來扶她,她也不需要,站起來,把準備給瓦妮莎的裙子拿出來,撕了一塊布,纏了胳膊幾圈,止住血,回家去了。
到家,司聞和周煙都在,周煙在彈鋼琴,司聞在一旁看著。
周水絨叫了聲爸媽,上了樓。
這一晚,周水絨沒吃藥,燒到了四十度,燒到神志不清了。
周煙照顧了她半宿,出來看司聞也沒睡,走過去,到他身旁坐下,把手伸到他面前。
司聞牽住她手。
周煙問:“弄好了嗎?”
“嗯。”
“你說她隨誰?都不會哭。”
司聞沒說話。
周水絨第二天下午才醒來,喉嚨很幹,剛喝了口水,周煙走進來,司聞隨後。
她看著他們,覺得他們有重要的事說——司聞從來不進她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