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6.
黑暗讓她分不清他究竟是清醒還是被燒昏了頭腦,但那樣的語氣怎麼聽都不像是對她說的,畢竟兩人之間並沒有約定。
眼下的場面讓她略微頭疼,思忖片刻,還是拿起地上的水杯遞給他。
然而手腕剛動,拉著她的那隻手就更為用力,她微微蹙眉,卻沒有掙紮,語氣平和地對他解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進你的房間,我耳機落你車上了,過來拿的時候,阿姨說你生病了,讓我幫忙拿藥給你。”
她說完攤開被他拉著的那隻手,手心捏著被剪下來的藥丸。
遲盛不知道聽沒聽進去,空氣安靜了好幾秒,他才松開手。
“要喝幾顆?”他問。
“一次兩顆,一天三次。”姜知杳說。
“哦。”
他理所當然地朝她伸出了手。
姜知杳把藥和水一起遞給他。
遲盛吃藥的動作很幹脆,像是在吃糖,往嘴裡一丟就去喝水。
姜知杳正想提醒他沒必要這麼快,就聽他咳嗽了起來。
不是驚天動地的咳嗽,而是虛弱的氣竭感,彷彿隨時都要暈過去。
虛掩的房門外傳來關門聲,姜知杳朝那邊看了過去。
床上的人對她說:“阿姨走了。”
姜知杳一愣,像是被人用線拉著,下意識看向他,視線剛落過去就紅了臉。
他不是裸睡,是穿了睡褲的。
但為什麼不穿上衣?
不穿上衣就算了為什麼還不用被子遮一下?
姜知杳也不是沒見過沒穿上衣的男人。
夏天農貿市場賣豬肉的還有村子裡插秧的,天一熱都不穿上衣。
但給她的感覺,和遲盛的完全不同,無法比擬。
寬肩窄腰,因為咳嗽,腹部肌肉格外明顯。
她甚至看見他黑色睡褲隨意綁起的結,頂在那裡,讓所有窺視在此打住。
她從臉紅到了耳朵。
低著頭像犯了錯誤,聲音也弱了下來,結結巴巴地:“那、那我也走了,你、你自己在家注意身體。”
遲盛沒回答她的話。
姜知杳沒敢轉頭看他,看著地面就要往門外走。
這時聽見他問:“你過來只是為了送藥?”
姜知杳一愣,這才遲鈍地想起自己的目的。
“我找耳機,上次耳機落你車上了。”
遲盛哦了一聲。
語氣隨意道:“我車上沒有,可能在客廳吧,你找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