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
斯特拉德林先生仍然是幾小時前的那副裝扮,隱約裸露出來的面板上那些紅色斑點從淺粉變成一種病態的潮紅,而血管從青綠變成一種紫紅,甚至能夠感覺到有蟲子在裡面蠕動的不時地凸起。
只見他極快地朝著車內張望了一眼,伊茲勉強止住血,但衣服上的血味卻難以散去,它們此刻染在襯衫上變成一團團盛開的血花,從一開始的鮮紅變成熟褐色,把褶皺黏在一起。
“他怎麼樣?”
“快死了吧……我們把他帶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快沒有呼吸了。”
若拉能夠感受到一瞬間的緊繃感,這也更加讓她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斯特拉德林先生在興奮,他的呼吸變得急促,他的身體變得緊繃,他極力壓抑著內心的激動,勉強裝作一副傷心的模樣,幹巴巴地說:“啊……那真是遺憾。”
“是啊,斯特拉德林先生家裡有醫療箱嗎?”
若拉順勢詢問,男人口罩下的笑容瞬間凝固起來,就好像過冷水面開始結冰。
“啊……有,等我找找,你們先進來吧。”
她點頭答應,趁著男人轉身離開的空檔,她連忙鑽進車裡:“你們看到什麼了?”
達夫直言:“一種深棕色的長條形肉蟲,腹部有震動發聲的腔體。”
她垂下眼睛:“看來這裡不只有一種怪物,也許還有更多──池塘邊襲擊伊茲的是一種拳頭大小的帶著鞘翅的肉蟲,模樣像蟬。”
史蒂芬問:“那我們……”
“記住了,你們什麼也沒看見,一切都是正常的。”
若拉丟下這樣一句話後跳下車子,接過斯特拉德林先生遞過來的醫療箱,她粗略檢查了一下裡面的東西,點頭:“多謝!”
“怎麼樣?”
“它們的智商並沒有達到破壞醫療器械的程度,對於全面淪陷的拉斐特小鎮來說,這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若拉熟練地撕開注射器,手指彈開藥劑管,示意sash將伊茲的袖子捲起來。
“我得給他注射點藥物了。消炎的,殺菌的,止血的,止痛的──不,止痛不行,我怕他癮病複發。”若拉一邊說一邊往針管裡面抽取藥物。
先是用酒精擦了擦沾了血和肉蟲屍體的胳膊,再用橡膠帶把胳膊紮緊,最後對著血管比劃一番,她的手平穩地紮針,緩慢將藥物推進他的身體裡。
史蒂芬看著若拉熟練的姿態:“你會紮針?”
“當然會,我在學校讀書的時候是醫療翼的常客,那時候我經常幫醫療翼的醫生給學生抽血體檢……當然,我們學校也教過急救課程,其中就包括紮針治療。”
“當然,畢業這麼久我早就忘了怎麼做,還是你上次在洛杉磯犯病,我給你紮了點藥,這才重新撿起這項技能。”
這話一出,史蒂芬頓時臉紅心虛,啞口無言,只好舉手錶示投降,看著若拉行雲流水地操作完一切。
他們在斯特拉德林家落腳,在幾人一致的提議下,若拉和他們待在一間房裡休息。畢竟面前活生生站著一個被肉蟲填滿的“人”,沒了若拉的保護,幾人可不敢閤眼。
傷患伊茲橫著享用了整張沙發,她翹著腳懶洋洋地靠在小床上,剩下三人則跪在地板上鋪毯子。
閑下來的時候,她再次點開手錶,而此刻訊息欄已經被轟炸一般留下密密麻麻的紅點。
x:你失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