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這些固定著繭的觸手砍斷吧!”
有不少普通隊員聚集在周圍的平臺上,想方設法攻擊到那個繭。
位於正上方帶著紙眼的鎹鴉看到了繭上發生的不同尋常的變化。那些血管正蠕動著輸送血液,肉繭的體積正在膨大,頂部表皮的血色飛快褪去。
坐鎮後方的産屋敷輝利哉揮手大喊道:“不要讓孩子們靠近那個繭!!快讓他們撤退!!無慘要出來了!!”
無限城內的鎹鴉即刻傳達了主公大人的命令,宇髄天元在那同時就已拔刀爆沖,騰空躍起。雙刀揮舞,銀光劃過的地方手感卻輕飄飄的。越過深不見底的天井重重落地之後,有鹹濕的液體滴落在了他的後背、頭發和裸露的臂膀上。
回過頭,宇髄天元再一次見到了地獄般的場景。
殘肢斷臂像是紛揚的彩帶從天上散落,血雨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
他聽到了幾聲哀嚎,隨後便歸於寂靜。
被扯碎的人體組織掉落在地板上的聲音像是瀕死的魚在案板上甩尾時發出的“啪嗒”聲。除了宇髄天元,這裡已經沒有一個活人了。
“有人聽到嗎!?所有人暫時退後!!不然會淪為無慘恢複體力的食物!!”産屋敷輝利哉的聲音已經無法傳達給圍在肉繭周圍的劍士們了。
負責傳令的鎹鴉也被斬了首,畫面突兀地被掐斷了。
宇髄天元看到了複原完畢的鬼舞辻無慘,那個白發怪物的四肢上全都長滿了嘴巴,張開的利齒幾乎一瞬間就將周圍的所有人啃食了一遍。
恐怖的眼瞳看過來,宇髄天元只來得及憑借本能甩刀防禦,然後就被一股巨力擊飛了出去。等到大腦重新連通迴路,將眼球獲悉的情報傳達回去後,他發現自己已經被擊飛到了迴廊裡,渾身上下血流不止。
攻擊他的是什麼東西!?
根本看不......清......
一雙手拉住了他。
“在活了上千年之後,連進食時的那份閑情逸緻都逐漸退化了,”鬼舞辻無慘垂下手臂,人類粘稠的血液順著指甲滴落,“但在腹中空虛的當下用餐,果然還是十分美味啊。”
新的鎹鴉趕到了屍橫遍野的現場,將鬼舞辻無慘的話透過紙眼傳達給了産屋敷輝利哉:“千裡迢迢把食物送到我面前,雖然不知道繼承鬼殺隊當主的是男孩還是女孩,但值得褒獎,産屋敷。”
鬼舞辻無慘的話像是千萬根尖針紮進了産屋敷輝利哉的心裡:“讓之後的孩子們後撤!!不要靠近無慘!!一旦他們被吃掉,無慘將大幅恢複體力!!”
剛才的柱......鬼舞辻無慘看向宇髄天元被擊飛的方向,刺鞭的手感有些微妙,但它看到了宇髄天元倒地不起的屍體,於是轉身向獵鬼人聚集的方向前進,瘋狂屠戮著。
“只要有人願意在我面前跪下俯首稱臣,我大可網開一面,將其變成鬼驅使。”鬼舞辻無慘裸露在外的每一寸面板都能變成可怕的嘴巴,它們正在大快朵頤。
同類在自己眼前被當做牲畜一樣食用,剛剛還在並肩作戰的同伴如今只剩半顆腦袋被自己抱在懷裡,一切都是因為眼前這個可怕的怪物!
沒有人回應鬼舞辻無慘的話,它也不過就是隨口一說,現在它失去了幾乎全部的優秀部下,眼前的這些人類即便轉化為鬼也都是一些不入流的雜魚。黑死牟和鳴女那邊都聚集了不少人。
它透過細胞催促著最兇惡的上弦:黑死牟,你幹掉幾個柱了?趕快結束戰鬥,去將戴著花劄耳飾的小鬼清理掉!
鬼舞辻無慘信步走過滿是屍骸的迴廊,選定了一個方向後消失不見了。
産屋敷輝利哉的雙手死死扣緊桌面,悔恨的心情幾乎要將他壓垮。啊啊,所有趕去阻止無慘的孩子們都被殺了......無慘正在不斷地恢複,都是他的佈置出現了問題,才導致那麼多人慘遭虐殺......
鬼殺隊窮盡幾百年積蓄心血才終於換來了今夜擊敗鬼舞辻無慘的機會,結果就這樣被他白白揮霍掉了......連父親和母親的犧牲都......
“......輝利哉大人!?”
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了産屋敷輝利哉的臉頰上,他的妹妹産屋敷杭奈聲色俱厲地呵斥道:“主公大人!!戰鬥還沒有結束!!”
他的姐姐雛衣和日香將在剛才的慌亂中被他掃落在一旁的地圖重新放在了他的面前:“請你打起精神來,主公大人!”
杭奈的那一巴掌用上了十分的力氣,他嘗到了血腥味,鮮血從被咬破的口腔內壁流了下來。
産屋敷輝利哉今年只有八歲而已,但他想到自己的父親僅有四歲時便承擔起了如此重擔......由生命構成的沉重責任已經牢牢地和他的靈魂融為了一體,千年夙願在此一舉,産屋敷輝利哉深吸了一口氣,迅速重新佈置起來。
“主公大人!!虹丸還活著!!”産屋敷彼方突然欣喜地說道。
戴著華麗寶石飾品的鎹鴉落在了屍骸的中央,它口中銜著一張沒有破損的符紙,利用共享視野讓産屋敷輝利哉看到了這個奇跡——
“我、我還活著......”
“......為什麼鬼舞辻無慘它無視了我們?”
“音柱大人!感謝您救了我......您的傷!?”
這是......怎麼回事?與地面上的屍體擁有同樣面容的隊員正拖著斷腿靠坐在牆壁邊,劫後餘生般地笑著。
“真是、千鈞一發啊,珠世夫人,”宇髄天元快速處理身上的傷口,將珠世交給他的藥劑打入體內,防止鬼舞辻無慘的細胞從他的傷口處侵入體內,“真是幫大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