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少這是個好訊息。灶門禰豆子的情況還只被鬼殺隊中的小部分人知曉,她未來總有一天要面對所有人,鬼之身不會讓她輕易獲得眾人的認可。如今可以證明她有能力和大家一同作戰,未來的路對於那對兄妹,以及珠世與愈史郎來說也更好走一些。
富岡義勇將他看到的全部都說了出來,供主公大人參考。待他先行離開之後,等在外面的悲鳴嶼行冥也來到了屋內。
身為柱,悲鳴嶼行冥自然將屋內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産屋敷耀哉注視著眼前這二人的面容,他們的年紀若放在尋常人家,誰不說一句年輕人,但在鬼殺隊中卻已經算得上是元老。他們的臉上都有各樣的傷疤,而開啟的斑紋會覆蓋在面板上,讓他們的生命在最年輕的階段綻放出炫目的光華,然後迅速隕落。
“歷代家主都曾為那一刻做過準備,如今我不過是繼承了他們的意志,這也是我們的夙願。”産屋敷耀哉安慰著他的“孩子們”。
過一段時間,主公一家將會搬去新的宅邸。
不,對耀哉一家來說是新居,但對産屋敷來說,是籌劃了數百年的宏願。
“斑紋劍士的出現、討伐上弦的戰鬥,鬼舞辻無慘很可能就此繼續隱藏在黑暗裡,等待這一代斑紋劍士們相繼早亡。”
“但是,青色彼岸花的出現又將它的野心釣了起來,如果未來禰豆子能夠突破陽光的桎梏,鬼舞辻無慘不會有耐心再在黑暗中等待。”
不破垂首,默默無言。他們比任何人都期待著灶門炭治郎的成長,期待著他能夠成為一錘定音的變數,成為終結這漫長戰爭的關鍵。
但,時間不多了。若按照流傳下來的記錄,開啟斑紋者無一能活過二十五歲的話,他們這一批鬼殺隊的中流砥柱至多還有兩、三年的時間可以等待終局的到來。那些天賦異稟的孩子們還在成長,如果有可能,不破希望他們可以壽終正寢,讓自己的人生遠離惡鬼與戰鬥。
“日之呼吸從形式上看與炎之呼吸有一些相似之處,杏壽郎指導過蜜璃,在這方面也能指點炭治郎。”不破提議由煉獄家的長子來指導灶門炭治郎,有杏壽郎那樣熱誠赤忱的指導者在,炭治郎未來做出選擇時也會堅定許多吧。
産屋敷耀哉贊同他的提議,在這次密會後不久,灶門炭治郎便獨身一人前往駒澤村的炎柱宅邸進行修行訓練,禰豆子則留在了蝶屋由珠世小姐照料。
臨走的時候,灶門炭治郎一直緊繃著神經,因為他能聞到富岡義勇身上略顯複雜的味道,像是加了很多堅果的巧克力糖,時而生氣,時而消沉,被這樣的目光和氣味包裹了好幾天的灶門炭治郎終於將富岡義勇堵在了門口。
他必須得問個明白,不然他未來的幾個月一定會一直想起這個問題的!!
“義勇先生!!你在生氣嗎!?”
富岡義勇表示困……不,他保持面無表情地說道:“我沒在生氣。”
灶門炭治郎表示困惑。
“到底是為什麼呢?”
這時錆兔從走廊後冒出,一手摁在富岡義勇的頭上,將堂堂水柱摁得低下了頭去:“義勇是想問,你要成為煉獄的繼子嗎?”
“誒?”最初摸不著頭腦的疑問過後,灶門炭治郎的腦袋一轉,憑借直覺找到了結症所在:“千裡先生說,煉獄先生的炎之呼吸和火之神神樂有一些相似之處,只是去進行一段時間的修行,就像柱合訓練那樣。請好好期待我吧!義勇先生!錆兔先生!”
“我一定能救回禰豆子的!”
錆兔滿臉欣慰地笑了,手鬆開,頭發被壓到炸毛的富岡義勇也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們一直都期待著你,炭治郎。”
赫發少年元氣滿滿地和他們道別,踏上了前往炎柱宅邸的道路。彼時他還沒辦法窺見那沉重期待的全貌,僅是覺得大家為他的成長付出了太多關愛和照顧,那麼作為回報,自己絕不能讓他們的期待落空。
等到灶門炭治郎走遠,錆兔才嘆了口氣:“義勇,你的關心也太別扭了,男子漢就要大大方方地說出來嘛!”
富岡義勇沉默半晌,卻沒有反駁:“時間不多了。”
兩人都沒再說話,可心裡卻想著同一件事。灶門炭治郎說破天去也只是一個孩子,他們這些所謂的成年人為了終結千年爭鬥,把這樣一個年幼的孩子捲入殘酷的戰鬥中去,總會讓人覺得惆悵又無奈。
時間如果能慢些走就好了。
錆兔吐出一口氣,拍了拍富岡義勇的後背:“我們能做的也只是在最終決戰到來之前,盡可能削減上弦們的存在。多殺一個,那一天就會更早到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