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了,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吸氣聲......”雛鶴撫著耳朵,這次她確信這個聲音就是黑頭發的少年發出的。
不破擺好了架勢。
“黑色的刀......那是影子嗎?”映在玫紅色眼睛裡的是正在以反常規形態凝聚於黑刀之上的暗影,那具軀體裡彷彿醞釀著能夠撕碎一切的可怕風暴。
柏山結月花正在與細長鬼纏鬥,三面鬼腹部的嘴大張著向不破的方向奔來。
影之呼吸·四之型——
不破的身子壓得極低,心髒有力地跳動著,將飽含氧氣的血液輸送至全身。下一個瞬間,他消失在了眾人的面前。
多日前。
柱合會議結束後,內室只剩下了矢吹真羽人和主公大人兩人。
不論何時,單獨和主公大人對話都會令人感到心緒難耐,敬畏中帶著些許興奮,相當的不安定。
鬼殺隊的歷任主公都非常年輕,也正因為他們能以如此年歲統率鬼殺隊與惡鬼搏殺千年,才更令人尊敬。
“真羽人,”年齡幾乎只有矢吹真羽人一半的産屋敷耀哉說道,“你最近身體感覺如何?”
矢吹真羽人跪伏下去,不需要去看也能感受到,主公大人一定在用溫柔的眼神注視著自己:“承蒙您的關照,我的身體已經沒問題了!”
産屋敷耀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把頭抬起來吧,真羽人。”
矢吹真羽人終於立起身。
“真羽人,”主公大人微笑著說,“蝶屋的孩子們非常擔心你。還有千裡,那個孩子把青竹居照顧得很好。”
主公大人提起那個孩子......
“是,他是個非常優秀的劍士!”
産屋敷耀哉起身,矢吹真羽人隨行在他身後。二人穿過走廊,來到庭院內。陽光正好。
“把你的身體情況告訴他如何?真羽人。”
矢吹真羽人一怔。
“主公大人,我......”
溫柔的風捲起飄落在院內的櫻花瓣,灰色的長發被甩落在身後。矢吹真羽人面對只是微笑著看向他的主公大人,忽然什麼粉飾太平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是個天才,現在也正在開發屬於自己的呼吸法,我已經能夠想象到他成為柱的那一天了。但是,對於那個孩子來說,他受到的鍛煉還不夠!決心也不夠!在他可以獨當一面之前,我作為柱,作為他的師父,勢必要為他鋪好前行的道路!而且,現在鬼殺隊人手不足,在所有人都很忙碌的當下,我也要承擔起我作為柱的責任!”
“是嗎,這就是你的覺悟,真羽人。”産屋敷耀哉轉頭看向蔚藍的天,輕飄飄的雲朵優哉遊哉,好似什麼煩惱都無法在它身上停留。
“是!主公大人,請務必讓我完成自己的義務!”
“......我知道了。只是真羽人,”産屋敷耀哉的目光落回這個備受信賴和敬仰的風柱身上,“不要讓他們太擔心,試著多信任他們一些。不論是海夏,還是千裡。這次回去稍微休息一段時間吧。”
矢吹真羽人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腳尖,輕聲應道:“是,我知道了。”
成長是永無止境的。被逼入絕境,人就能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正如矢吹真羽人和若松小十郎所說,不破千裡正是一個劍術上的天才。
這個世界上除了變成鬼,沒有可以讓人在一瞬間變強的方法。所有的巨變,都是每一日的汗水累積、每一天的心性沉澱。
在超越極限的那一剎那,不破“看”到了活著的“惡意”。它們像是一條條小溪彙入江河,然後河道並行流入大海。
那是哪裡?彙聚了所有“惡意”的焦點、所有不幸與暴虐交織的靶點——!
“看”見了!!
起初只是像有人在耳邊輕吹了一口氣。氣流帶起耳旁的碎發,惹得人耳朵癢癢的。然後是一片寂靜。世界在那一刻沉默了,所有的聲音都被那一道在空中劃過的黑影吸引,周圍變得靜默無聲。
所有人都在看著。
姜黃色的眼球中,黑發獵鬼人的面龐早已扭曲變形,它伸出堅不可摧的手臂試圖阻擋。
沙啞的嘶吼是它唯一能夠表達恐懼的方式,但註定無人傾聽它的遺言。
像是指甲在玻璃上刮擦一般的尖嘯震懾著所有人,影刃以劈開天地的姿態勢不可擋地向前推進。那是綺麗與恐怖的集合體,交織成網的刀光牢牢捕獲了它的獵物!
影之呼吸·四之型——幽影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