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沒等六人真正進入菌毯覆蓋區,大祭司留下的“預警術”便被啟用。
六人同時產生了窺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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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聖者起手一箭射出,將遠端一座長在菌毯觸手上的孢子爬蟲殘體射穿。
但已經遲了,一隻只蟲子從地下赫然鑽出,顯然是早有埋伏。
不過六人卻沒有露出驚訝的神色。
他們面臨的是一個狡猾的對手,而非無腦的野獸,這一點在蟲潮突襲生命之樹時就已經有所顯現。
就在蟲群即將發起進攻的時候。一道濃郁的綠色光環從下方傳來,將所有蟲群定在原地。六位聖者趁機脫離包圍圈。
“群體麻痺術”,這也是大祭司能給他們最後的幫助。
蟲道四通八達,格外複雜,沒多會兒,六人便來到了一處四向岔道口。
幾人同時將目光放在了傷疤聖者身上:薩維裡,資深巡林客,他身上的疤痕也能證明這一點——只有高階史詩種的含怒攻擊才能在聖者身上留下疤痕。
他也是幾人中唯一一名經常來此處巡遊的聖者,對此處的環境最為熟悉。和埃爾羅尹一樣,是第一批誕生的穴居精靈,活了許久。
“我需要些時間。”薩維裡說著,向埃爾羅尹的方向走了兩步,靠近生命之樹枝條,幾次吐息後腳下開始出現綠色的花紋。
“問道自然”,說是問路自然也行,一種巡林客的自然法術,能夠讓使用者感知到周遭環境的詳細資訊,範圍遠大於真視之眼。在自然之道修為精深的巡林客手中,甚至能夠比擬心契萬靈的地步。
說白了,這也是一種透過和周圍環境深度聯絡後進行互動的一種手段。
而之前無數次事實都已經證明了,在蟲群的地盤,任何聯絡環境的行為,最終都會連線到主宰那兒去……
蟲群在佔領血肉深淵後暴兵就沒有停過,主宰的幽能水平已經跨過了九級水平。加上幽能的特別專長,但在心靈領域,主宰已經不弱於聖者。
因此,在薩維裡的綠色虛影出現在蟲巢意志後,主宰沒有再像對付埃拉爾時那樣只是一腳踹出去了事。反而以帥球作為跳板,開始用幽能纏繞著將其拉往蟲巢意志深處,並開始一波波的傳遞心靈衝擊。
對主宰而言,這就相當於揪著薩維裡的衣領大嘴巴子來回抽。
但在薩維裡的的視角,就完全不是那回事了:
在自己和自然深度連結後,一股龐大且滿懷惡意的意念便降臨在了自己身上,強大的心靈壓力讓他眼前產生數不清的幻覺,伴隨的疼痛彷彿有人在自己的大腦裡種了噬肉孤一股股地讓他眼前發黑。
不過,更可怕的還是信仰層面的。
那種被自然抗拒甚至主動攻擊的滋味對所有精靈來說都是噩夢。
這不是知曉主宰本質就能解除的。事實上,薩維裡甚至是五名圍觀的精靈在薩維裡被攻擊的那一刻就都意識到蟲穴中的“自然”可能是某種叢集意識體。
但是……就像達拉姆星靈在得知卡拉真相時依舊會因失去卡拉而迷茫、痛苦甚至自我了斷一樣。精靈已經習慣了“與自然同在”,即使在事出有因也無法忍受被自然所背棄。
“它們已經來了!薩維裡,該向那個方向走?”埃爾羅尹不得不催促道,在真視之眼的視野中,所有通往這裡的岔路口都有哄哄嚷嚷的蟲群湧來。
“看到了,我就快看到了!”薩維裡咬著牙,鼻中不停流出鮮血,憑藉聖者那堅韌之極的意志,生生抗住了主宰的一波波攻勢。在問道自然的作用下,複雜的蟲道、無數的蟲群、猙獰的器官建築……大量周遭資訊在湧入他的腦海。
現在的情況可以看成薩維裡在拼命消弭地圖上的戰爭迷霧,而主宰則大力捂著地圖上的陰影。
主宰的心靈力量終究沒達到碾壓的地步。雖然在薩維裡的感官中主宰就如同泰山壓頂一般帶來十足的壓力,但在主宰的感官中,薩維裡又何嘗不是一條硌手的小老鼠,不斷扭動著拔取周遭一切。
薩維裡感知中的“戰爭迷霧”一點點撥開,終於,一座複雜、高大雄偉的有機體建築組現在了他的感知的邊緣區域——那是蟲群在查魯斯領七座孵化場中的一座!
“找到了!”薩維裡大喊一聲,意念流轉,他作出了一個幾乎所有精靈都未曾做過的事情:強行斷開自己和自然的連線。
那股果斷讓在場的五位聖者都露出了驚訝之色。
他則將自己的鼻血一擦:“這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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